“松年!”清莲居士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我并非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受我牵绊,你要活得自在些。”
“自在?”裴泾冷笑,“我如今活得还不够自在吗?遍寻天下,能找到本王这般想杀人便杀人,想放火便放火的人吗?说起来本王能如此自在还是受了居士的恩惠。”
房中清莲居士已是泣不成声。
“我有……我有苦衷。”
裴泾嘲讽道:“苦衷就是把一个初生的婴儿抛在那个吃人的地方一走了之,苦衷就是连我在门口长跪也不愿见上一面。”
姜翡捂住嘴巴,眼睛瞪得溜圆——她猜对了!清莲居士真的是裴泾的生母!
屋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姜翡屏住呼吸,脚趾因为紧张而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那些脑中破碎的片段逐渐拼凑起来,上一次来拜见居士时,仅仅是看到裴泾跪在门前,他就已经对她起了杀意。
那这一次她已经窥见了他们的秘密,要是被裴泾发现她还能有命在?
想到这里,姜翡猛地起身。
谁知蹲得太久,起身时眼前一黑,她下意识伸手扶住什么东西,只听得轻微的“嘎吱”一声,姜翡心都凉了半截。
跑她是跑不过裴泾的,姜翡心一横,干脆往后跑出几步,伪装成正在朝草庐走近的样子。
手上的鞋袜已经来不及穿,她手一扬扔进一旁开得正好的莲池里,接着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裴泾那张阴沉的脸出现在门口。
姜翡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佯装镇定地笑了笑,“我发现居士这的茶很好喝,准备厚着脸皮向居士讨要一点。”
裴泾目光如刀般扫过姜翡光着的脚丫,那几个指头在青石板上蜷了蜷,悄悄往裙摆里缩。
“那你就过来取呀。”裴泾幽幽地笑着。
姜翡觉得那笑容阴森得很,可能等她过去就会掐着她的脖子问她听到了什么,然后她脖子一歪,人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