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喝药吗?”
裴泾下榻,“喝了也没有任何作用,我上一次发病,距今不到半月吧。”
段酒端着药碗抿了抿唇。
上一次发病是在听泉山,回来也不过几日而已,的确是越来越频繁了,往年都是几个月才发作一次。
裴泾踱到窗边,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染红了窗棱。
他手指轻轻划过窗台,木质的纹理随着经年的风霜越显暗淡,像褪色的旧梦一般。
“段酒。”裴泾突然开口,“我想在彻底发疯之前,再见一见她。”
他发病越来越频繁,兴许到了某一日,就会彻底成为一个疯子,再也醒不过来,谁也不认识。
段酒踟蹰着开口,“王爷不是已经见过魏小姐了吗?”
裴泾摇了摇头,“那不算真正的相见。”
不要形同陌路,不要隔阂疏离。
他想见的是那个会柔声唤他“阿年”的小姑娘,是那个在黑暗里给他一线光明的“草芽”。
想要问一问她,明明说好的不离不弃,说好了不再留恋过去的日子,她说好再苦都没关系,要捡垃圾养他,为什么后来却一声不吭地走掉了呢?
让他一个人在那个漏雨透风的破庙里等了她一个月,等来了最冷的一个冬天,他险些死在那里。
段酒看着自家王爷站在窗前的背影,忽然觉得那身影格外孤寂。
段酒鼓起勇气问:“那王爷为何不和魏小姐直说?”
这次裴泾沉默了许久,久到丫鬟给屋子里点上了灯,他也没有回答。
是因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