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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郑朗颇类似,孤芳自赏,从不结朋,因此在朝中根基深,是名副其实的首相,与夏竦相争,却居于下风。

懂的,与我无关。

郑朗眼光又转到夏竦身上。

夏竦坦然一笑,干嘛呢,行知,张亢仅是一个武将,你不会与俺拼命吧。

王贻永与宋庠低下头,拧眉。坐到这个位置,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当真王贻永是打酱油的,若是如此,不可能能在这个位子坐得那么久,西府这几年换了多少宰相这是一个大智若愚的人物,也想到郑朗的难局。

庞籍与文彦博在深思,有可能也没有想到破解之策,但这是夏郑之争,他们没有必要参与进去。

郑朗又转向赵祯。

这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中书之议,为什么皇上会通过

赵祯也在注视着他,眼中神情却是十分平静。不错,正是平静。郑朗忽然心中一阵明悟,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帝王心忽然也微笑起来,低下头不语。不是要贬张亢知寿州吧,俺默认了。

夏竦起先不解,过了一会,脸色变得十分难堪。

散朝。

张方平悄悄跟上,问:“行知,为什么你不替张亢说话”

贬降磁州足矣,何必弄到寿州

“为什么要替张亢说话”郑朗反问道。

张方平一愣,他不能说张亢是你的嫡系,难道你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一贬再贬

郑朗悄声说道:“我不说是有原因的,你看到夏竦脸色没有”

“不懂。”

张方平不懂,郑朗也不解释。然而这件事意义非同小可,意味着夏竦不仅与陈执中争斗,也向郑朗发起挑战。各种小道消息也传到崔娴耳朵里,崔娴抱怨地问:“官人,为什么夏竦要对付你”

想不明白啊,自己丈夫与夏竦又无恩无怨,在夏竦最艰难的时候,丈夫还力挺过夏竦,替他争辨。传将出去,会让欧阳修等人笑掉大牙的,丈夫在做愚蠢的事,养虎为患。

“他担心我进入东府。”

崔娴明白了,夏竦与陈执中争得头破血流,无外乎争的是首相。丈夫一去东府,无论夏竦或陈执中,就成了蚌与鹬,丈夫则坐收渔翁之利。所以将丈夫卷进来,成为一场浑沌局。可又想到另一件事,问:“为什么皇上也同意了”

“娴儿,这是帝王心。”

“帝王心”

“我与吕夷简不同,你看看朝堂诸相,夏竦我替他正过名,陈执中有严荣的联系,庞籍与文彦博担任过西北官员,同属于西北重臣派系,王贻永与世无争,宋庠呢,虽因为包拯弹劾王逵一案,我略说了说,可迅速掠过,给大宋小宋保留了面子,原先与大宋还有点交情,不会因为我一说,对我就产生反感。上下和气一团。在军方我又有威信,民间又有着很高的声望。我在枢密院,无关大雅。去了中书,这样的首相,不学范希文,却更胜过范希文。做为人君”

“妾明白了,陛下想调你进入中书。”

“不知道,但对中书两相之争,陛下肯定有些失望。”

“官人以后做事,会有人掣肘”

“这是必须的,若是良策,陛下会配合,若有疑问,陛下会默视这种掣肘,一切必须由陛下来掌握。是一次考验,也是一个征兆。”

其实过程很简单,西府安静,没有争执,至少该做的事,全部能得到落实。是伴相,不能用政绩斐然来形容,但至少与东府相比,成了天壤之别。夏竦与陈执中相争,不为首相之争,两虎也难以相容。自己主动辞去首相之职,不代表着以后不担任首相。年龄资历一天天的在增长,两府相比较,更有了担任首相的资格。

因此夏竦在与陈执中争执中,也在暗中观注着自己。正好转运使包拯下去,换其他人不会说的,都知道张亢是自己人。但包拯是青天嘛,尽管自己对他有恩,可是公私分明,张亢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向朝廷提了出来。

夏竦看到了机会,趁势设一个玲珑局,等自己往下跳。至于陈执中摇头,他是没有参与,但默视了整个过程的发展,否则在中书就得不到通过,内耗中,夏竦之议便不得通过了。

到赵祯手中,赵祯也产生了一些小小的想法,这便是郑朗所说的帝王心。不是赵祯对自己不信任,相反,是更加信任。如果自己一个政敌没有,上下齐心,未必对自己有好处,说不定就害了自己。即便对自己有好处,也为后人开了一个恶例。自己是忠臣,万一后人也学习赵祯用自己,用了一个李林甫式的权相怎么办乘势让自己与夏竦矛盾扩大,这不是让朝堂产生分裂,而是在自己身上开一个缝隙,有了这个缝隙,赵祯就能掌握主动权。对张亢同样给予一个小小的敲打,不然其他缘边将臣学习张亢,有可能又产生不好的趋势。

想法似乎是对的。

郑朗默认了,但不认同。

一旦自己入主中书,必须进行一些改革,这需要一种和谐的气氛,上下一心,改革才能顺利的进行。若是有许多人对自己掣肘,改革必不能顺利进行。

即便没有自己,史上依然产生了蔡京。

但郑朗不能对赵祯说出来,你就相信俺吧,将国政全部交给俺处理,还让所有大臣配合俺,才能将国家治理好。那还不如对赵祯说,你将位子挪一挪,让俺来做。

崔娴也渐渐想通这个道理,说:“官人,那你为什么不提议,让张亢换一个地方”

呆在寿州,那一群豪强们不敢对付郑朗,可有胆量对付张亢。时间呆长了,准得闹出许多矛盾,张亢下场会更惨。郑朗说道:“无妨。”

就是张亢下放到寿州又如何,数月后自己就有机会让张亢重新上位。呆得越憋闷,上位才越有资格

但赵祯在宫中郁闷了,想不通,难道这个郑行知是误会朕了为什么一声不响

郁闷的不仅是赵祯,还有夏竦,郑朗一声不响,自己弄了大半天,整成一个跳梁小丑。难道郑朗想丢车保帅,通过一个小小的张亢,将自己火拼掉

下面的大臣也在关注这件事的发展。

不知道最终会有什么动向,可是树不动风动,幡不动风更动,西府这一回想安静,是不可能了。

正好吕向高的奏折到了京城。

这是何等的大好机会,夏竦说道:“陛下,当重惩王安石。”

郑朗,张亢你敢丢车保帅,你的学生敢丢弃么

赵祯同样狐疑地看着这份奏折,还有附带的大量账册,公开违抗朝廷圣旨,哄抬粮价,收了这么多巨大的贿赂,杀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