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纸伞那档子事儿,就像一团怎么都散不开的幽雾,死死地缠在于龙心里头。那张没完工的伞照片,还有“关注者”发来的消息,就跟块大石头似的,沉甸甸地压着,还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冰冷试探劲儿。可于龙心里也明白,生活里的麻烦事儿就跟潮水似的,一波接着一波,比这谜团可紧迫多了。系统的任务得完成,现实里一堆事儿也得解决,每一步都得实实在在地走。
这天清晨,阳光跟调皮的孩子似的,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于龙的办公桌上蹦跶,这儿明一块儿,那儿暗一块儿。于龙正窝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社区网站的论坛。突然,一条凌晨发的求助帖,像颗小石子,“扑通”一声掉进他心里,泛起了层层涟漪。
发帖的人ID叫“彷徨的孙姐”,帖子里的字句,就跟被泪水泡过似的,满是焦虑和无助:“……下岗都半年了,投出去的简历就跟石沉大海似的,一点儿回音都没有。家里老人天天得吃药,孩子的学费到现在还没着落呢……我想去做家政,可又怕找不到活儿干,更怕碰上不讲理的雇主,到时候可咋整啊……”
于龙一字一句地读着,仿佛能看到孙姐那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模样,她就像一根被生活压得摇摇欲坠的柱子,撑着整个家呢。于龙左手食指上的疤痕,不知咋的,突然微微发烫,就好像在提醒他什么。虽说系统界面没像往常那样“哐当”一下弹出任务,可他心里却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有一股“需要”的力量,正顺着网线,直直地往他这儿传呢。他赶紧把孙姐的联系方式记下来,顺手又在社区网站上查了查近期的就业信息。这一查才发现,像孙姐这种情况的,可不止她一个。
于龙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刘主任吗?我是于龙。我这边有点关于社区就业的想法,想跟您唠唠……”
社区居委会的办公室里,那叫一个热闹,满满的都是生活的烟火气。墙上挂着各种规章制度和社区活动的照片,就像一面面小镜子,照着社区里的大事小情。最显眼的是那面锦旗,上面“心系百姓,为民解忧”几个大字,红得跟火似的,看着就让人心里暖乎乎的。刘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干部,做事那叫一个利落,眼角的鱼尾纹就像刻上去的,一看就知道是常年跟居民打交道,身上透着一股子亲和又干练的劲儿。
“于先生,你这想法可真好!”刘主任听完于龙说的组织下岗女工成立规范家政服务队的构想,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就跟发现了宝贝似的,“咱们社区还真有好几位像孙姐这样的女同志,人勤快,又本分,就是缺个组织把她们拢起来,缺个机会让她们施展,也缺那么点儿信心。”
在于龙的提议下,刘主任很快就联系上了包括孙姐在内的五位下岗女工。初次见面会就在居委会的小会议室里举行。这五位女工年龄都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脸上带着长期奔波留下的风霜,就像被岁月这把刀刻上了痕迹。她们的眼神里,有忐忑,就像小兔子见了大灰狼似的;有期待,就像孩子盼着过年;还有一丝被生活磨砺出的坚韧,就像寒冬里的松树,虽然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可就是不肯倒下。
孙姐作为代表发言,她搓着那双粗糙得像老树皮的手指,声音不大,可每个字都清清楚楚:“于先生,刘主任,我们可不怕吃苦,搞卫生、照顾老人孩子、做饭,这些活儿我们都能干!就是……就是自己单干的时候,心里没底,价格乱得很,有时候还容易惹麻烦,到时候都不知道该找谁评理去……”
于龙看着她们,就好像看到了无数个在都市的夹缝里努力求生的人,他们就像一群小蚂蚁,虽然渺小,可却拼命地扛着生活的重担。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沉稳又有力量,就像一座大山,能给人依靠:“孙姐,各位大姐,单打独斗的时代已经过去啦。咱们今天聚在这儿,就是要拧成一股绳,劲儿往一处使。我们可以成立一个‘馨悦家政服务队’。”
说着,他拿出了一份简单的计划书,就像拿着一份宝藏地图:“咱们统一形象,这样就能赢得客户的信任,人家一看咱们这整齐劲儿,就知道靠谱;统一培训,能提升咱们的价值,以后干活儿更专业;统一标准,能规范服务,让客户挑不出毛病;统一平台,能拓宽客源,活儿就不愁啦。我负责出启动资金,买统一的工具、服装,刘主任帮咱们协调场地、做基础培训,还在社区网络和公告栏宣传。咱们定一个合理的、透明的收费标准,收入绝大部分都归你们自己。”
女工们听着,眼神里的光一点点亮了起来,就像黑暗里突然点起了灯。她们互相交换着欣喜的眼神,就好像在分享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于龙当场就从兜里掏出了系统预付的一千元现金,这钱就像一颗定心丸,彻底打消了她们最后的疑虑。
培训就在居委会的活动室进行。刘主任请来了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护士,给大家讲解基本的家居消毒和老人护理常识。于龙则结合自己的理解,着重强调了服务礼仪、时间管理和与客户沟通的技巧。这时候,王大锤被拉来当“壮丁”,他就像个活宝,负责搬运物资,还模拟“挑剔雇主”,那模样,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一扫而空。
“好家伙!孙姐,你这玻璃擦得,苍蝇站上去都得劈叉!”王大锤看着孙姐擦完的窗户,夸张地赞叹着,那声音大得,都快把屋顶掀翻了。大家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忘记了生活的烦恼。
然而,冲突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在服务队接到第一个集体订单——为一位独居的退休老教授家进行深度清洁时,“轰”的一声爆炸了。这位老教授学识渊博,可性格却特别孤僻,对细节的要求简直到了苛刻的地步。负责主卧清洁的一位姓赵的大姐,一不小心移动了书桌上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砚台,这可把老教授的“规矩”给打乱了。
老教授顿时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大发雷霆,言辞激烈得就像一把把刀子:“你们这些家政人员,怎么这么粗手粗脚,一点儿规矩都不懂!”赵大姐被说得面红耳赤,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就像断了线的珠子,随时都可能掉下来。其他几位姐妹也手足无措,站在那儿,就像一群没头苍蝇,刚建立起来的信心眼看就要被击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