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缓缓抬起头直视黄头发女生,声音虽然还在颤抖,却异常坚定:“我以前怕你们,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没有依靠,受了委屈只能自己扛。”她的目光扫过挡在身前的陆知行和苏晓晓,最后落在身边的江翊身上,眼眶渐渐泛红,却没有掉泪,“可现在不一样了。我有朋友,他们不会让你们再欺负我。以后我不会再躲着你们,也不会再怕你们了。”
这番话像一把温柔的刀,彻底击垮了三个女生的心理防线。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有人开始喊“快把她们赶走”“告诉保安”,黄头发女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咬牙拉起另外两个女生骂骂咧咧地往校门口跑,临走前还不忘撂下一句色厉内荏的狠话:“你给我们等着!这事没完!”
“别理她们!一群纸老虎!”苏晓晓立刻转过身抱住还在发抖的林溪,心疼地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动作轻柔得像呵护易碎的玻璃,“她们以后再也不敢来了!要是再来,我就告诉老师和校长,还要联系她们学校的领导,让她们全校通报批评!看她们还敢不敢嚣张!”陆知行也松了口气,伸手揉了揉林溪的头发,指尖的力道放得格外轻:“没事了,都过去了,有我们在呢,以后没人敢再欺负你。”
围观的同学渐渐散去,有人路过时对林溪投来同情的目光,也有人低声议论着刚才的事。江翊从书包里拿出一包纸巾和一个小面包,把面包拆开递到林溪嘴边:“先吃点东西,你脸色很差,血糖低了容易头晕。”他看着林溪泛红的眼眶,声音温和,“要不要去医务室休息一会儿?我去跟班主任请假。”
林溪摇摇头,小口咬着面包,眼泪却突然掉得更凶,砸在面包包装袋上晕开小小的湿痕:“谢谢你们……刚才我好怕,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但是看到你们挡在我前面,突然就不怕了。”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以前她们欺负我的时候,从来没有人站出来帮我,我只能自己躲在厕所里哭,或者跑回家抱着奶奶哭。”
“以后我们帮你挡着!”陆知行拍着胸脯保证,声音响亮得像宣誓,“我每天早上陪你上学,晚上送你回家,寸步不离!看谁敢拦你!”苏晓晓也用力点头,伸手帮林溪擦掉眼泪:“我跟你一起走!我们还可以报个跆拳道班,江翊不是会跆拳道吗?让他教我们!以后我们自己就能保护自己!”江翊推了推眼镜,认真地点头:“我可以教你们基础的防身术和挣脱技巧,遇到危险至少能保护自己逃跑。”
上课铃响了,清脆的铃声驱散了残留的阴霾。四个人并肩往教学楼走,阳光透过香樟树叶洒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溪走在中间,左边是叽叽喳喳说着保护计划的苏晓晓,右边是沉默却可靠的江翊,身后是时不时回头看她状态的陆知行,心里的恐惧渐渐被温暖的暖流取代,像被阳光晒过的被子一样暖烘烘的。
下午的美术课上,林溪握着画笔的手还在微微发抖。苏晓晓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剥开糖纸塞到她手里:“吃颗糖就不抖了,甜的东西能让人心情变好。我们肯定能报上美术社,到时候一起去写生,一起拿奖!”陆知行从后排递来一张纸条,上面画着三个歪歪扭扭的超人,正把一个龇牙咧嘴的小人打得落花流水,旁边用马克笔写着:“坏蛋都被打跑啦!林溪最勇敢!”
林溪看着纸条忍不住笑了出来,眼角的泪痕还没干,嘴角却已经扬起弧度,心里的阴霾散去不少。她低头看向画纸,原本想画的向日葵,不知不觉间画成了三个挡在她身前的背影,背景是金灿灿的阳光,连空气里都仿佛飘着温暖的光晕。美术老师走过来俯身看了看,笑着说:“这幅画充满了力量,比单纯的向日葵更动人,画出了安全感。”
放学后,陆知行坚持要送林溪回家,苏晓晓和江翊也默契地一起陪着。走到巷口时,陆知行突然停下来,从书包里掏出个篮球抱在怀里:“以后遇到那几个女生,你就把篮球朝她们扔过去,然后往人多的地方跑!我们会在后面帮你挡着!我打篮球准头可好了!”苏晓晓翻了个白眼,伸手拍掉他的篮球:“哪有教人家扔篮球的?太粗鲁了!应该学江翊,直接告诉老师或者报警,用正确的方式保护自己。”
江翊从书包里拿出个小巧的粉色报警器,上面挂着个向日葵挂坠:“这个给你,遇到危险就按侧面的按钮,声音很大,能吓退坏人,我们听到声音也能立刻赶过来。”他耐心地教林溪怎么使用,演示了一遍报警声,尖锐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别担心,我们每天都跟你一起走,她们不敢再来了。如果真的来了,我们就告诉家长和老师,让大人来处理。”
林溪看着手里的报警器,又看看三个朋友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那些曾经让她恐惧的阴影,好像真的被阳光驱散了。她停下脚步,认真地对他们说:“谢谢你们,今天如果不是你们,我肯定又会像以前一样躲起来哭,晚上说不定还会做噩梦。是你们让我知道,被人保护的感觉这么好,原来我不是一个人。”
“我们是朋友啊!”陆知行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朋友就该互相保护!你之前还帮我画篮球海报呢,我们扯平了!”苏晓晓挽着她的胳膊晃了晃,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就是!以后我们就是你的骑士团,你是我们要守护的向日葵公主!谁敢欺负公主,就先过我们这关!”江翊虽然没说话,但看着林溪的眼神里,温柔得像盛满了星光。
夕阳把四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在地上交叠成温暖的形状。林溪看着地上亲密交叠的影子,突然想起美术老师的话——画里的力量,其实来自于身边的人。那些曾经的伤痛或许无法完全抹去,但朋友的陪伴和守护,却能让她有勇气面对过去,有底气走向未来。
晚上趴在书桌前,林溪翻开新画本,把下午没画完的画补完整。她给三个背影加上了明亮的光环,在画纸边缘画满了小小的向日葵,在旁边用金色马克笔写下:“真正的勇敢,不是不害怕,而是即使害怕,也有人愿意陪你面对。谢谢你们,我的骑士团,是你们让我敢重新相信阳光。”
窗外的月光洒在画本上,映出纸面温暖的字迹。林溪摸了摸江翊送的报警器,冰凉的外壳下仿佛藏着温暖的力量,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知道,那些霸凌的阴影或许还会偶尔出现,但只要身边有苏晓晓炽热的愤怒、陆知行真诚的心疼、江翊无声的守护,她就永远不会再孤单地面对黑暗。成长路上的风雨再大,只要有朋友一起撑伞,就能笑着走到晴天,像向日葵永远朝着光的方向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