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之上,风声猎猎。
独孤弘端坐马上,目光冷冷扫过前方那支游弋不定的骑兵,神情没有丝毫波动。
尽管听到了江辰的叫阵,可他并不愤怒,反而是一脸不屑:
“激将?小把戏。”
随即,他反而抬起手中马鞭,遥遥一指,声音清晰地传了过去:
“年轻人,仗打到这个份上,只敢躲在远处放冷箭?若真有胆子,带着你的骑兵,直接冲杀过来!”
江辰哈哈大笑,道:“没种跟老子单挑,就别说废话!”
独孤弘忽然眉头一皱,似是想起了什么,道:“等等,你姓江?莫非你就是那个……先登夺旗的都尉江辰?”
他身后的不少将士神色微变。
这个名字,他们也记得。
当初永安城被张威夺走,很大程度都是因为这个先登都尉。
“正是你爷爷我!既然你不单挑,那我就不客气了……”
江辰猛地挥手。
身后骑兵瞬间前冲一段,弓弦齐震。
“嗖嗖嗖——!”
箭雨呼啸而出,虽威胁不到中军,却也射得外围许多士卒倒地。
对方士卒刚想反攻,或举盾,可江辰没有半分停留,带着一众骑兵,立即撤走。
只留下漫天尘土马蹄声。
“好一个江辰,倒是我小看你了。”
独孤弘的脸色,终于彻底沉了下来。
他彻底明白了。
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打,也不是试探。
而是……黏住。
不杀人,却不停放血;
不硬拼,却步步骚扰。
你若追,他就退;
你若不追,他就咬。
这么反反复复,虽不至于对大军造成多少损失,却会严重拖累行军速度。
偏偏,自己着急支援主力战场,也不可能去追这群苍蝇。
独孤弘望着那道再次远去的身影,目光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他缓缓攥紧拳头,骨节发白,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他娘的!操!传令,加速行军!不必理会那支骑兵,只要到了主战场,便能一锤定音!”
军令下达,队伍再次启动。
鼓声重新响起,步卒加快脚步,骑兵压前,阵型收紧,明显进入强行军状态。
可还没走出两里地……
“嗖!”
一轮冷箭从侧翼斜斜射来,钉在最前排盾兵脚下,箭尾兀自震颤。
紧接着,又是连续两轮剑雨。
独孤弘有些恼火。
“盾兵外展!”
“弓手准备——!”
命令刚出。
江辰的骑兵已经掉头,跑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几声放肆的大笑。
“走!”
“别停!”
独孤弘咬牙低喝。
队伍继续前进。
然而没过多久,
侧后方突然响起一阵骚动。
“辎重队受袭!”
江辰竟分出数百骑兵,以更快的速度绕到了后方,对着拉粮的牲口一通乱射,箭矢专挑马腿、驴腹。
一匹驮粮战马吃痛失控,横冲直撞,直接撞翻了两辆车。
粮袋散落一地。
射完就走,连补刀都没有……
独孤弘脸色阴沉如水,大声下令
“分出四队骑兵小队,防守四周,不许让他们靠近!”
终于,在这样的部署下,当江辰再次带人侵扰时,独孤弘外围防守骑兵,也是第一时间张弓搭箭,远程齐射。
嗖嗖嗖!
江辰的队伍中,也是时常有人被射下马背。
不过,独孤弘的骑兵毕竟不能走远,最终只是给对方造成少量损伤。
当然了,独孤弘自己这边的损伤也不大。
可就算损伤不大,还是被耽误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