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她好得很呢。”
江辰笑容灿烂,接着就把韩衍的嘴巴堵上了。
韩衍:“呜!呜呜!”
…………
另一边,夜色沉沉。
州府西大街拐角的露天茶棚,早已歇业多时,桌椅空置,在寒风中轻轻作响。
韩凌川披着黑色斗篷,快步而来。
脚步声不急不缓,却似乎又带着一股的躁意。
而茶棚下,早已有一人等候。
郭曜独坐一桌,身前一壶冷茶,茶水早已凉透。
寒风灌进棚内,吹得衣袍猎猎作响,可他却端坐如松,神色平静,仿佛这刺骨寒意与他毫不相干。
郭曜抬起眼,淡淡看向来人:“韩将军,终于来了。”
韩凌川脚步一顿,眼神极为复杂,有警惕,有怀疑,也有一丝……压抑不住的躁动。
今日因为是否出兵永安城的事,他与父亲闹得不欢而散,被罚禁足。
按理说,此刻他该在府中闭门思过。
可偏偏,下午回到住处时,他发现配囊中多了个字条:今夜子时,州府西大街拐角茶棚,可谈争霸北方之事。
韩凌川迟疑了一个下午、一个晚上。
最终,还是来了。
他走到郭曜对面坐下,声音低沉:“原来是郭先生,今日在议会大厅时,郭先生都没怎么说话,想不到会在这里再见。”
郭曜笑了笑,道:“今晨议事时,我知多说无益。但现在见了韩将军,有些心里话,我就不吐不快了。”
韩凌川神色一凛,道:“郭先生最好不要让我失望,否则我不能保证你平安离开幽州。”
郭曜不紧不慢,继续道:“今日议事厅上,满堂文武都在配合刺史逢场作戏,只有将军一人,是真心想出兵永安城。这一点,郭某还是看得清的。”
韩凌川冷笑一声,道:“那又如何?我是幽州将军,想为大乾平叛,有什么不对?”
郭曜摇了摇头:“将军是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我就拐弯抹角了。当今这世道,还有几个人是为大乾而战的?韩刺史……老了,野心不足。可在这乱世,他坐在刺史的位置上,野心不足,反而是罪。依我之见,将军应尽快子承父业……”
韩凌川脸色一变,厉声打断道:“胡说八道!那是我父亲,我岂会对父亲不利?老东西,你再敢乱说,小心我一剑砍了你!”
说罢,竟真的猛然拔剑,架在了郭曜的脖子上。
郭曜浑然不惧,继续道:
韩凌川一时语塞。
寒风吹过,斗篷猎猎作响。
郭曜继续说道,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将军天生好战,胸中有万里山河。可刺史要的是稳,是守,是拖。今日永安城被围,他不想救;明日寒州陷落,他也不会动;到时候,他会还幻想着拖到反贼两败俱伤……”
“幽州占尽优势,本可以雷霆手段拿下整个北方。可韩刺史,太稳了,稳到只先白捡便宜。正因此,那慕容渊、蔡远之辈,才能趁机崛起。”
“谁也保不准,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还有那飞天教陈飞,我曾见过,此人有枭雄之姿,他一旦正式举旗,绝非慕容渊、蔡远可比。拖着拖着,局势只会对幽州越来越不利。”
“乱世,抓住时机比什么都重要。幽州想稳,想偏安一隅,其他各方势力,也不会这么想。韩衍想得太理想了,他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的时候,岂不知,他何尝不是其他人眼中的鹬蚌?”
这番话说得字字珠玑,虽口气平淡,却让韩凌川心神一动,默默攥紧拳头。
他心中所想,跟郭曜不谋而合。
但……
郭曜毕竟是个外人,韩衍才是他的父亲。
他又怎会因为这几句话就与父亲为敌?
“郭先生不必再说,你有胆回来见我,我欣赏你的勇气,我不杀你,你走吧!”
韩凌川深吸一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