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这里面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老婆子我打小生就一双能窥阴阳的眼,在这世间做了大半辈子的问米婆,替人通幽,替魂传言,也揽了一身的因果业障。”
“如今这把老骨头,只想守着这方小店,安安静静地了却残生,图个清净。”
她重重叹了口气,皱纹密布的脸上满是无奈与宿命感。
“谁曾想……临了临了,竟又遇上了你们这样的……”
“你不怕我。”我语气肯定。
她的平静,与常人截然不同。
老妇人缓缓摇头,浑浊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我的皮囊。
“在我这双老眼看来,人和鬼,说到底……并无甚分别。”
“生不由己,死亦不由己,都是苦命挣扎罢了。”
“只不过,像你这种能如常人般行走世间,老婆子我活了这么久,也是闻所未闻。”
“如今,竟还孕育了……”老妇人顿了顿,终究是没将话说得太难听,“孩子。”
她的指腹有意无意摩挲着我的脉搏,仿佛是在反复确认。
感受到她话语和动作中并无明显的恶意,我的语气也随之软和了些许。
“我……我从未想过……人和鬼之间竟还能……”我眼神飘忽,带着巨大的无措和迷茫,下意识地再次看向岑苍栖。
昏暗中,隐约从他眼底看到了一丝对我腹中这孩子的期待。
可我并不想要。
甚至还带着一丝排斥。
它的到来,会打乱我一切本该安稳进行的计划。
我的残破人生,也不该多个孩子来绊住我的脚步。
“世事无常。”老妇人又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密闭的小包厢里显得格外沉重。
“老婆子见过的邪乎事不少。”
“古籍野史上倒有记载,死人生下来的孩子为尸身子,出生便带着不详,或者诅咒,会给身边人带来灾祸与疫病。”
“可你却又并非是复活于尸体中的那种鬼魂,孕育孩子时身上并无尸气。”
“难说啊,难说。”老妇人一脸难色。
又沉沉的分析起来。
“你腕间强烈的孕脉滚动,又意味着腹中胎儿是活物。”
“这孩子也极有可能生下来便是半人半鬼,遭阴阳两界排斥。”
“即使逃脱了那种不被认可的命运,也还是会有许多未知的危险。”
她的话语字字句句都浸透着强烈的不安与深深的忧虑。
一时间,狭小的包厢内空气仿佛凝滞了。
沉重的压抑感笼罩着每一个人。
徐叙迟疑的盯着我的腹部,眼里闪过一丝不忍,“难道就没有一丝好的可能吗?这孩子……注定如此吗?”
老妇人没有立刻回答。
她沉默了片刻,昏黄的光线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我们,落在一片虚无,眼神逐渐变得空茫而遥远,仿佛陷入了时光的长河深处。
“夜还未深,老婆子我给你们讲一件……许多年前,发生在我老家村子里的旧事吧。”老妇人拉着我坐在了椅子上。
随即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