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怀中这个哭得几乎晕厥的朋友，和那份他必须背负起来的、沉甸甸的责任。
他没有说什么“别哭了”之类的空话，只是默默地承受着她的重量和悲伤，用自己的存在告诉她：至少此刻，我还在这里。至少此刻，你不是一匹马。
他的目光越过紫悦抽动的肩膀，与塞拉斯蒂亚和露娜对视。
两位公主的眼圈也是红的，但她们的眼神更加复杂，除了悲伤，还有深深的忧虑和对程晓鱼此刻担当的无声认可。
……
……
时间悄然流逝
当四匹小马依次从那座曾经充满欢声笑语、如今却如同墓穴般的农舍中走出时，午后的阳光依旧明媚，却再也无法驱散笼罩在他们身上的阴霾。
往日的神采从每一张脸上褪去。
塞拉斯蒂亚不再威严雍容，银白色的鬃毛似乎都黯淡了几分，她微微垂着头，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
露娜失去了月光般的清冷优雅，深蓝色的眼眸中只剩下疲惫与深藏的悲恸，她紧抿着嘴唇，不再有丝毫玩笑的兴致，
沉默地守护在队伍侧翼，警惕的目光扫视着看似平静的果园——作为公主，她比任何时候都清楚，现在能保护这支小队的，除了残存的意志，或许就只有程晓鱼那不可预测的“回档”能力了。
他是他们最后的底牌，绝不能在他崩溃之前先倒下。
紫悦的眼睛又红又肿，默默地跟在程晓鱼身后，偶尔还会不受控制地抽噎一下。
她不再左顾右盼地寻找，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蹄尖，仿佛要将自己封闭起来。
苹果嘉儿的“离去”带来的空洞，短时间内无法填补。
程晓鱼站在农舍门口，最后看了一眼这栋建筑。
他的右脸依旧狰狞，身上的烧伤触目惊心，但那只银色的左眼，却在极致的悲伤和愤怒后，沉淀出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
他脖子上，苹果嘉儿的和谐之源项圈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他转过身，面向其他三匹马。
目光缓缓扫过她们空洞、悲伤却依旧坚持站立的身影。
他知道，此刻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的，唯有行动，才能给这支濒临崩溃的队伍注入一丝虚假的、却必要的动力。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哽咽和身体的疼痛，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平稳而有力，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各位。”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悲伤的时间……不多了。”
“既然大家……都勉强恢复了一些体力，”
他继续说道，目光坚定地望向小马谷的方向，尽管那里可能等待着更深的陷阱，“我们该出发了。”
“速战速决，”
“去小马谷。”
“碧琪，云宝……她们还在等我们。”
“不能再……失去更多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