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
“汪大哥!动手啊!!”
“杀了他们!把他们剁成肉泥!!”
陈欢歇斯底里地咆哮著,像个疯子。
......
主楼楼顶。
汪屠生看著下方这一幕,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太急躁了。”
“受这点小伤就被愤怒吞噬了理智,也是个走不远的。”
他把玩著手里的飞刀,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戏謔。
“不过。”
“本大爷也玩尽兴了。”
汪屠生伸了个懒腰,隨手打了个响指。
“那就......”
“送白家上路吧。”
话音一落。
嗡嗡嗡嗡——
悬浮在空中的无数飞刀再次剧烈震颤起来。
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嗡鸣声,如同死神的催命符,响彻整个庄园。
下方。
白胜脸色骤变,大吼一声:
“防御!!”
白家仅存的眾人立刻收缩阵型,白玲再次凝聚出一把巨刃,站在了白绝和白宇身前,她是一名母亲,必须得保护自己的孩子。
白胜则是站在白玲的前面,要死也只能他先死。
隨后,那些飞刀直直朝著他们杀去,汪屠生脸上带著笑,仿佛已经看到了白家眾人的惨状。
下一秒。
嗯
汪屠生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因为他看见。
那些原本应该如暴雨般落下的飞刀,竟然诡异地停在了半空中。
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怎么回事
就在汪屠生疑惑的时候。
唰!
所有的飞刀。
在同一时间,整齐划一地调转了刀锋。
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原本对准白家的锋利刀尖,此刻全部齐刷刷地瞄准了......
陈欢那群人。
这......
汪屠生瞳孔猛地一缩。
下一秒。
没有任何预兆。
轰!
那些飞刀突然爆发出了比刚才还要狂暴数倍的速度和力量。
如果说刚才汪屠生的控制是暴雨。
那现在。
就是海啸!
银色的海啸!
“啊啊啊啊!!”
“救命!!”
“噗嗤噗嗤噗嗤——”
下方。
正准备看白家好戏的黑衣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这突如其来的飞刀风暴给吞没了。
这一次。
飞刀更加精准。
更加致命。
眨眼间。
陈欢带来的人就倒下了一大片。
“汪大哥!!”
断了一只手的陈欢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人像割麦子一样倒下,整个人都懵了。
他对著楼顶那个身影撕心裂肺地大吼:
“你疯了吗!”
“你杀我的人干嘛!”
“那是友军啊!!”
楼顶上。
汪屠生此时比陈欢还要懵。
“不......不是我......”
他双手在空中疯狂挥舞,十根手指像是抽筋了一样乱颤。
那动作。
就像是在摇手。
“停下!给我停下!!”
汪屠生满头大汗,拼命想要控制飞刀。
但他惊恐地发现。
虽然他和飞刀之间的感应还在。
但无论他怎么用力,那些飞刀都纹丝不动,根本不听他的指挥。
那种感觉。
就像是一个三岁小孩在和一个成年壮汉拔河。
“怎么可能......”
汪屠生摇手摇得手都要断了,脸色却是越来越白。
他的飞刀。
被一股远远强於他的力量给强行接管了!
他和对方的力量,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这里......
还有高手!
“谁!”
“到底是谁!”
汪屠生猛地停下动作,像只受惊的野狗一样环顾四周,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掩饰不住的颤抖和恐惧。
“滚出来!!”
“躲在暗处算什么本事!!”
然而。
回应他的。
只有下方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惨叫声。
以及那个石头人为了保护陈欢,被十几把飞刀扎成刺蝟时发出的闷哼。
没人理他。
那种无视。
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
“喂!”
就在这时。
一道戏謔的声音,突兀地从他身后不足两米的地方响起。
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
在汪屠生听来,却如同炸雷一般在耳边轰响。
他浑身的汗毛在这一瞬间全部炸了起来。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隨后猛地转身。
唰——!!!
就在他转身的剎那。
无数的飞刀,仿佛瞬移一般,出现在他的周身。
密密麻麻。
层层叠叠。
瞬间將他围住。
他用来屠杀他人的刀锋此刻却成为了悬在他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冰冷的刀锋反射著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
映照出一张因为极度惊恐而扭曲变形的脸。
而在他的对面。
原本被他当做人质、视为螻蚁困在那里的四个人。
此刻正隨意地站在那里。
那个刀疤男一脸戏謔的看著他,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樑小丑。
那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姑娘,正一脸兴奋地盯著那些飞刀,似乎在研究它们的构造。
那个白髮少女,面无表情,仿佛任何事情都无法勾起她的兴趣。
而在最中间。
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穿著黑色风衣的青年。
此时双手依旧插在兜里。
他站在那里。
身姿挺拔。
风衣的衣角在夜风中轻轻翻飞。
原本漆黑深邃的眸子已经亮起了一抹猩红。
眼神中,没有愤怒,没有杀意。
甚至没有任何情绪。
就像是......
神明在注视著一只不知死活的蚂蚁。
轰!
汪屠生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直到这一刻。
他才终於明白过来。
原来,真正的高手,一直都在他的身边。
原来,刚才这几位大爷站在这上面,不是为了躲避,而是在看大戏。
而他。
那个自以为掌控全局、不可一世的“恐怖飞刀人”。
从头到尾。
都只是一个在舞台上卖力表演、却不自知的......
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