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发”二字刻在钢板内侧,刀痕深刻,字体与瓷片上的暗记如出一辙。更关键的是,船底附着着几块珊瑚碎片,颜色和形状均与沉船周边生物一致。
他取出防水相机,拍摄三组照片,重点记录刻痕与附着物。
拍完后又检查了船体缝隙,发现混有陶瓷粉末的泥沙。他用密封袋刮取少量样本,放入防水包。
就在此时,头顶传来异响。
渔船突然启动引擎,尾部喷出浑浊水流,显然意图逃离。
陈岸立刻上浮,但水流猛烈,险些被卷入螺旋桨。他一把抓住一根废弃钢缆,蹬墙发力,才勉强避开。
浮出水面时,海警快艇已逼近“鸿发号”,正在鸣笛示警。
他游回岸边,将防水包交给接应的海警,喘息道:“船底有刻字,与文物标记一致。它曾进入沉船核心区,至少进行过三次打捞。”
技术员接过包裹,当场查验。几分钟后点头确认:“样本可用于dNA比对,若与遗址沉积层匹配,即可定性为非法打捞行为。”
陈岸抹去脸上的海水,望向沙丘。
林淑芬的相机仍在运转,红灯持续闪烁。但她本人已不在原地,三脚架旁只剩下一个背包。
他走过去拾起背包,打开查看。里面是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锁定,接口贴着防水胶布;另有一个备用电池组,电量显示百分之八十。
他合上背包,未触碰任何物品。
他清楚她在拍什么——拍他每一次下潜,拍他获取证据的过程,拍他与海警交接的每一个细节。她不是来调查生态的,她是来收集系统数据的。
她早就知道“同昌号”与“鸿发号”之间的关联。她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他站在原地,手指攥紧背包带。
远处,“鸿发号”被两艘快艇夹击,被迫停下。海警登船检查,从驾驶舱搜出一张手绘地图,上面标注了沉船坐标与打捞路线。
林淑芬的吉普车停在路边,车门敞开,仿佛随时准备离开。
他没有追赶。
他知道这种人不会只留一个后手。
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系统提示:【检测到数据上传中,源地址位于西北方向八百米】
他抬眼望去。
吉普车后视镜反射出一道微光。
副驾驶座上放着一台小型发射器,指示灯正闪烁绿光。
他眯起眼睛。
那辆车尚未发动。
车窗缓缓升起,遮住了内部设备。
他向前走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