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我也只能乖乖闭上嘴,带着满腹的疑虑和惆怅,准备出发。
小烦却被蔡婶留住,说是这么久都没在她那,怎么说也要住上几天,学学巫术兼念叨念叨。我无奈,只好孤身上路了。
小烦也劝不动蔡婶那倔脾气,所以提出要送送我,蔡婶勉强同意了。于是,小烦冒着冬日的寒风,默默地送我到龙湖古寨的门口,却始终没有多说半句。我思前顾后犹豫了好久,终于在离开之前,开口对她说:“小烦,其实关于渡边云子的事”
还没等我说完,一双温热的小手已经捂住我的嘴。
柔嫩的芊芊玉手,散发着一阵独有的馨香,让我魂魄为之一动。
还没等讶异的我回过神,小烦那温柔无比的话语又一次飘荡在耳畔:“阿二哥哥,什么都别说,我相信你。”
就这么一句,我一时感动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或许,有时候真的不需要千言万语,长篇阔论,只要一句最简单的话,便可以慰藉到一个最孤独最落寞的灵魂。
我不再多说,深情地看了在寒风中楚楚可怜的小烦一眼,便一转身,踏上了前往凤凰台的路上。
我不知道这趟去凤凰台,会有多惊心,或者会有多动魄,而且这些日子来的大起大落让我已经不敢寄希望于一蹴而就地得悉我的命运之谜。
但是,有了小烦这么一句贴心的话语
已经足够。
第一百三十二章凤凰台上元宵爆更
我知道这一趟要去的凤凰台,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
老一辈的古城人,是这么和我提及到古凤凰台的由来的:原来,畲族山客世代聚居的凤凰山上,有一只神鸟凤凰不甘寂居深山老林,慕潮州府城“三山一水”的景色,经常偷偷飞到这个江心绿洲上栖息、游玩据传,还有捕鱼、运输的船民见到这只神鸟呢。
一直到了明末,潮州知府侯必登曾多次游览沙洲,爱其清静幽雅,同时倍感潮州文风鼎盛,风物非凡,认为这里应是传说中凤凰栖宿之所,绝不是老鸦投林的地方,遂把原名的“老鸦洲”改为“凤凰洲”,并建造十余丈高之石台,命名为“凤凰台”。
自此以后,这天然之芳洲,旖旎风光,亭阁飘逸,文气斐然,成为历代文人墨客聚集游览、品茗饮酒、吟诗作赋之胜地,一时蔚为人文之渊薮。
而在凤凰洲上,最出名的莫过于那座声名远扬、卓尔不凡的凤凰台。
记得前几年我还在读书时期,就在一个秋日约了老蒋和老猪奇畅游过这里一次。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很慢,真的恰同学少年,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不说,还兴致勃勃地把凤凰台上的一景一物全部用相机拍摄下来。这是我和他俩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合影,在许多年后的今天,我还常常拿出来观看,像审视自己的过去一般看着那稚嫩的三个小兄弟,每次看起来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味道。
于是,至今我对凤凰台的壮美景象仍记忆犹新。凤凰台分三级,上奉古佛,下祀龙神。台基有一四柱四角方亭,单檐歇山顶,围以护栏。亭之四面横梁分悬四匾,名曰:“中流砥柱”、“凤凰时雨”、“有凤来仪”、“凤台时雨”。台基中层下面镌有“棋水止此”字样,台某顶层正面阴刻“凤凰台”三个大字。
可是,今时今日重临凤凰台,却只有我一个人。
孤零零的一个人。
身边没有了坚毅果敢的老蒋,没有了强壮鲁莽的老猪奇,也没有了聪颖妩媚的渡边云子,甚至没有了善解人意又温柔善良的小烦。
忽然很有落寞的感觉。
我心头一阵寂寥,忽地猛吸一口气,抬头远眺。
此际恰逢假期,游人如鲫,眼前正是一片人山人海,欢声笑语淹没了整个凤凰台只是,哪一张笑脸我认得,哪一张欢颜我拥有
只不过,换做一声轻叹而已。
不知不觉中,耳畔竟隐隐传来吹箫之音。
凄婉,超脱,让我一时间如痴如醉。
我不由得忆起词牌名恰好发源自此地、由大词人李清照所作的那阙凤凰台上忆吹箫香冷金猊。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
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
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
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休休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
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
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
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我细细咀嚼这词中深蕴的惜别夫君的深情和刻骨铭心的怀念,不禁为李大词人笔触的细腻生动,抒情的凄婉决绝所动容。
忽然一种感同身受的苦涩蒙上心头,久而久之竟荡漾出万千滋味,两行清泪竟情不自禁地“簌簌”而下望着江面的碧波清浪,我突然有一种想一跃而下、求得解脱的冲动。
是箫声太动容,还是我太感性
不对,我虽然懦弱,但可绝非脆弱不堪。
我虽然心里满是愤懑,却也并不是自寻短见的轻生之人。
我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异样感:“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怎么变得如此感伤”
就在心生疑惑的时候,我忽然在耳畔的箫声和眼前的人群之中,看到一个身影,让自己不由得目瞪口呆起来
乌黑的长发随性不羁,明亮的双眸魅惑迷离,美艳的脸庞勾魂夺魄,一袭纯白的长袍却丝毫遮掩不了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虽然在接踵摩肩的人海里,却依然那么超凡脱俗,让我一眼就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