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58(2 / 2)

我一听,大喜道:“还请章神医指条明路”

章神医双眼突然不再闪烁,紧紧盯着我说:“先前说到的医林绳墨厥指出,犯此病主要的诱因是自己八字不硬或者身体阴亏,加之去过庙堂冢墓一类诡异场所,吃惊受怕所致。我觉得虽然是种怪病,但可从心病的角度来尝试医治”

我也睁大了双眼,有力地回应了章神医炯炯的目光:“你的意思是摒除心魔”

章神医骤然低垂了双眼,盯着地板怔了怔,才有些惘然地回答:“我只能说碰下运气吧,你去龙湖找蔡婶,相信她能给你提示的”

我颇为沉重地点了点头

一辆飞驰大众牌“桑塔纳”出租车中,我搂着小烦坐在后排,一边心事重重地看着窗外急速倒退而去的景象,一边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目的地的到来。

人类的悲哀,在于对未来的不确定,以及因此带来的无穷无尽的担忧。

但是至少这个时候,我还能有一个温柔的怀抱。

无论前路有多么崎岖,我相信怀中的人,必定和我共同面对。

想到这,我不禁斜着眼睛瞄向小烦,只见此刻她已经闭上那双会说话的明亮双眸,正浅浅地入睡着。她那紧蹙的柳眉是多么迷人,而就在挺秀的鼻子之下,柔软的樱唇粉红薄嫩,如红菱般鲜嫩欲滴。尤其是那唇瓣,莹润姣美,看来如敷粉一般,细嫩巧致,令人生出无限遐思。

我的双唇,竟曾和这绛唇紧紧地接触,畅快淋漓地吮吸、体验那种灵与魂的交融么

我忍不住莞尔,嘴角带出一个类似于吃过甜点后的灿烂微笑。

终于到达龙湖古寨那里头的蔡婶家门口,我先唤醒犹自沉浸在梦乡的小烦,再掏钱还给出租车司机,然后“咚”一下跳下这辆大众牌“桑塔纳”出租车,在寒冬的冷风中一阵屏气凝神后,轻轻地敲响了蔡婶小宅大门上那长满青苔的门环。

“吱悠”

随着斑驳厚重的门板被打开,一个宛如枯老的丝瓜筋模样的老人赫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只见她头发杂乱,面容瘦削干枯,干瘪的嘴巴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阿弟仔,乖徒儿,你们终于来啦”蔡婶的声音依旧如同破风箱般嘶哑难听,可仔细分辨,却能听到一种隐藏其中的愉悦。

我回礼后,开门见山地说道:“蔡婆婆您好我此行的目的是,恳请您为我驱除心魔”

“呵呵,臭小子,你当我神仙么罢了,进来再说吧”

蔡婶一边说道一边拉开红漆斑驳的木门,然后突然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让我不由得感到一种打心底的惴惴不安。

我们跟随蔡婶慢悠悠来到里屋,在蔡婶小宅中有些年代的紫檀木凳上坐下。蔡婶很快便递上两杯热气腾腾的单从茶,咧嘴笑道:“来,先喝点热茶暖下身子”

我双手接过,低头凝望了金黄剔透的茶汤,不禁轻抿一口,只觉得一时间唇齿留香,韵味冲鼻,刹那间驱走了冬天的冷意。

“好茶”我和小烦忍不住交口称赞。

“凤凰山出的高山茶,山韵十足,酽香四溢,回甘持久,我最喜欢了,呵呵呵咳咳”蔡婶说着说着又咳嗽起来。

忽然,蔡婶抬起头,用她那浑浊的双眼死死盯住我,仿佛那凌厉的目光能洞透我的肉身、看穿我的灵魂一般。

我被盯得一阵不自然,这时蔡婶忽然叹了口气,看了看我,又扭头望了望一旁的小烦,才用嘶哑的声音对我说:“臭小子,你还记得吗我曾对你说过,你那回去凤凰山,其实是惹祸上身了”

第一百三十章蔡婶作法

我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茶杯,正儿八经地回答道:“恩,我当然记得。我还记得我还问您说:是不是我给什么妖魔附身可是你却讳若莫深,始终不肯告诉我。”

蔡婶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极为难听,瘆得我和一旁的小烦都有些不知所措。

好不容易止住笑声,蔡婶才悠悠说道:“臭小子,你真是既不知好歹又得寸进尺啊你知道那时候你爸妈送你来的情况么”

“我着实不知我也记得上次询问您老人家时,您守口如瓶,就是不肯透露一丝答案。”我如实回答道。

蔡婶背过身去,只给了我一个在昏暗的屋内极似鱼鹰的佝偻背影。

过了半响,在沉默得几乎让人窒息的空气中,蔡婶嘶哑的声线又一次飘来:“我说过了,你不知道是对的,知道太多只能是更加危险,更多伤害”

“可是,章神医说我已经是一个活死人,我随时都有生命的危险”说到这,我有点坐不住了。

“臭小子,他只是从医学的角度上分析而像我这样一个神婆,却又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问题了。”

“另外一个角度”我有些困惑地问。

“嗯,从另外一个角度,从一个为世人所不知晓,也为世人所畏惧抵触的角度看去”蔡婶回身,突然伸出里外都是茧皮的手掌,轻轻地摩挲着我的头发,就像慈爱的奶奶怜惜着自己的小孙子。

说不出为什么,就在蔡婶的抚摸下,我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犹如醍醐灌顶似的,心中几乎满溢而出的浮躁和焦炙竟渐渐消褪,继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清爽在体内久久回荡,我整个人宛如一头小鹿在幽静的密林中漫步,又像一尾鱼儿在潺潺的小溪边玩水,更像一只小鸟在飘渺的蓝天上翱翔

蔡婶见我心中波澜不再,轻轻收回那只遍布老茧的枯手,微笑着说出一句佛偈:“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常作如是说。”

我怔怔地抬起头,恍恍惚惚间,只见在昏暗的斗室之中原本佝偻瘦小的蔡婶,此刻竟有如庙堂里的观世音一般圣洁高贵。

我情不自禁地望着蔡婶,甚至看得有点呆了,过了好一会,才从口中说出一句:“难道我就要安于上天的决定,不试着去改变么”

蔡婶眼睛渐渐眯上,犹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地站着,忽然又轻吟道:“八德池中莲已种,果然一念甚宏深。滋培虽藉如来力,长养全凭决定心。”

我听完这句,先是不解,然而在心坎细细咀嚼后,却发现别有一番体会在心头。我悟到蔡婶这句话当中所指后,连忙双手作揖,情真意切道:“小的明白了,对于未来,我会自己去摸索去追寻但还请蔡婆婆指点迷津,为我揭示方向”

蔡婶“赫赫”地咳了几下,清了清喉咙后说道:“你随我来吧。”紧接着自顾自地转入后室之中。

我猛地伸手一把抓起木桌上余温尚存的茶杯,一饮而尽后,大步流星地走进后室之中。

还是那个陋室,还是那张病榻,只不过先前躺着的是昏迷不醒的老蒋,此刻坐着的却是纠结迷惘的自己。

实际上,我不是怕死,我是感觉到,我的人生中还有很多快乐的事情没做过,很多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