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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是生平头一次。

小英端了点心进屋,把刚才在厨房听到的新鲜事儿告诉又林,主仆两人压低了声音偷偷的说笑。平时这一家人可没少给人添堵,看着他们自己家闹成一团,真是大快人心。至于遇见表少爷的事儿,小英根本没往心里去,当然也没和又林提起。

又林把点心掰开,自己留了一半,另一半递给小英:“你也尝尝,看做的好不好。”

小英咬了一口品了品味儿:“挺好,就是太甜了点儿。”

小英一惯这样,她吃什么东西都不挑。让她品评点心,她顶多能说出硬了或是软了的区别,其他的细节、口感这些她都分辨不出来。

又林尝了一口,摇头说:“这桂花卤做的不好,糖太多,又卤过了头,发腻了。”

小英笑着说:“姑娘的舌头就是灵,我反正尝不出好赖来,就知道是甜的。这糖卤子好象不是咱们自家做的,因为过节,从外面买了不少来。咱们记着是哪家买的,下次不买这一家的就行了。”

外头天色昏黑,乍一看象是已经到了掌灯时分,风吹得墙外树上的叶子忽喇喇的响,眼见是有一场雨要下。等灯点了起来,外头淅淅沥沥的已经下起了雨。远远近近的人家都亮起了灯火,与李家一墙之隔的朱家也不例外。用过了晚饭,朱慕贤和朱长安就一起进了房。两人隔了这么久没见,都有许多话想说。

墨送了一壶茶并点心茶果进来,就识趣的出了屋子。

朱长安长长的松了口气,摊开手脚靠在椅子里:“唉,一顿饭我就没敢吃几口,老爷子往那儿一坐,就是山珍海味吃着也跟嚼木头渣一样。”

朱慕贤心里好笑,朱老爷子并不是那种严厉不近情理的长辈,对他们这些孙辈很少训斥,也没动过几次家法。但是朱长安一到祖父面前就有如鼠儿见了猫一样。

、第九十四章变卦

朱长安垫了几块儿点心,又灌了两杯茶,拍了拍肚子:“总算哄饱了。

“饭菜不合胃口今天的菜是镇上最有名的馆子叫来的。”

“挺好,就是味儿淡了点,净是汤汤水水的,不管饱啊。”

朱慕贤一笑。

刚来的时候他也不大习惯,江南和京城一南一北,菜色口味自然差别很大。

“三哥早点儿歇着吧,赶了这么些天路,肯定累了。”

“歇什么啊。”朱长安一离了朱老爷子的眼,立刻精神焕发,再加上吃饱了人也有底气:“走走,陪我出去转转。来的时候又是坐船又是坐车的,憋了好几天了,出去散散心。”

“于江是个小地方,这会儿外头又下了雨,没什么消遣的地方。”

“不走远,我看屋子后头有河,咱们就在河边儿转转。”

朱慕贤不好再说,让书墨取雨伞木屐来。书墨在肚子里抱怨,这个三少爷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好象屁股上长刺一样,一刻也坐不住除非在的老爷子面前,否则别想他能老实一刻。瞧,这会儿下着雨,还有风,天又黑下来了,还去外头散步于江可不比京城,晚上消遣的地方多的是,到处灯火通明。于江这儿天一擦黑,就少有人在外头走动顶多河上有那么两条船还在招徕生意,有的船上卖茶、卖酒,还有花生、咸鱼、烧鹅之类的下酒菜。有的船挑着红色的灯笼,那自然不是正经人的去处

“公子,今天有风,要不,我去取两件蓑衣来吧”

朱慕贤还没开口,朱长安先眼睛一亮:“蓑衣家里还有这个”

书墨答:“有怎么没有。于江这儿不比京城,一年四季都多雨雪,雨伞、蓑衣都要备着。这几件蓑衣还是前两天李四爷送了给老爷子的,是白鹭草编的。又挡雨,又轻便。”

“快快,那快取来我瞧瞧。”

书墨果然去取了两件蓑衣回来,朱长安接到手里。果然十分轻巧柔和,织得又细密,干草在烛光下泛着莹白的颜色。

“这还真是好东西。我只听说于江的丝绸、鱼虾好,倒没听说过还有这种东西。”

朱慕贤把蓑衣披上,系着带子,顺口说:“这东西虽然好,可也只在本地有用。就算把它带到北方。几个月不下雨,也派不上用场。”

“这倒是。”

两人穿上蓑衣,提了明瓦的灯笼出门。雨地里一切都静默着,远处人家的灯火倒映在河面上,象是一条条游走的金蛇。雨丝落在身上,又顺着草丝的纹络流下去。

“三哥当心,这石阶滑得很。”

他话还没说完,朱长安就脚下一滑。要不是一把扶住了身边的树,差点儿一跤坐到在地。

他自己也吓了一跳,等站稳了回过神来。也忍不住笑:“这路还真滑。”

朱长安劝他:“还是回去吧,咱们在院子里走一走,消消食也就行了。”

“不用,再往前走走。”

朱长安看于江镇,还是觉得很新鲜的。这儿的屋宇、院墙,都没有京城那么高而阔,一片片连绵起伏的乌瓦,一道道精致秀气的花墙。如果说北方的一切让人觉得开阔雄浑,那此处就让人觉得秀气精致。

这里的河也多,河上行的船比路上跑的车可要多多了。一只小船吱呀吱呀的摇着橹从桥下经过。仔细听,似乎还能听得到船舱里头有人在小声说话。

“三哥的亲事也近了,二婶还这会儿打发你出远门。到时候我只怕不能回京去,就提前跟三哥道个贺吧。”

夜色昏暗,所以朱慕贤没看到朱长安嘴角的苦笑。

“多谢四弟还记挂这事儿,不过我的亲事一时半会儿的倒是不用忙了。”

朱慕贤有些意外:“怎么”

“亲事已经退了。”朱长安语气很平静。又解释说:“当时结亲的时候,陈家看中的是咱们家的门第说白了,是看中了祖父和大伯父的位置,那会儿算是他们家高攀。可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祖父起复无望,伯父也形同赋闲,陈家就找了个由头,推了这门亲事。”

“可是都已经合过八字写了契书的”朱慕贤冲口而出这么一句,朱长安一笑,他自己倒是很想得开:“那又怎么样”

是啊,那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