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田庄的孙庄头?
此人他倒是略有耳闻,是掌管附近大片官田和山林的一位庄头。
在乡下颇有实力,并且与县衙关系匪浅。
能说动李德友亲自来请他,并且还将姿态放得如此之低,看来事情必定不会简单。
“所谓何事?”沈砚随口问道。
“这……孙庄头没有与我细说,只是希望与大人当面详聊。”
李德友的语气小心翼翼,补充了一句,“孙庄头看上去很是焦急,似乎是关于一批失物。”
沈砚略一思忖,点了点头:“行,带路吧。”
李德友脸上闪过一抹喜色,“好,大人请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院子,向着李氏宗族所在的方向走去。
沈砚倒也不怕李德友耍什么花招,根本没那个必要。
而且通过刚才的交谈来看,李德友明显只是受人之托,想尽快完成这趟差事罢了。
沈砚大步流星,心中盘算着孙庄头找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上田庄算得上是附近较大的村庄,庄墙高一丈,东西各有一道庄门,夜里还有庄丁轮流值守。
究竟是什么事需要来青石塘村找他?
不多时,两人来到李德友家宅。
堂屋内早已砌好了热茶,一个身穿绸缎棉袍,外罩裘皮大衣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其中。
李德友抢先一步进去,上前拱了拱手。
“孙庄头,沈大人请来了。”
那人闻声转过头来,面皮白净,手指上戴着一块醒目的玉扳指,气度不凡。
孙庄头的目光落在沈砚身上,迅速打量了一番,随即脸上堆起笑容道:
“这位便是沈大人?鄙人孙大同,久仰大名!”
“今日冒昧相请,还望大人勿怪。”
态度客气,但那份久居人上的从容依旧隐约可见。
没等沈砚回话,孙大同捻着胡须笑道:“来之前,里正便将您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今日一见,果然是英气内敛,名不虚传。”
沈砚微微拱手,客套了一句。
对于这种场面话他想来不喜欢掺和。
但孙大同显然是有意将话头往他身上引。
“沈大人,老孙我也不绕弯子了,我们上田庄昨日出了一件棘手事,庄上为县城济世堂准备的一批贵重药材在仓房内不翼而飞。”
“其中包括两只三十年以上的老山参,数斤上等天麻,灵芝......以及一盒最为紧要的生肌膏。”
说到这里,孙大同的脸上已经满是凝重。
“那生肌膏乃是军中标配的金疮圣药,炼制不易,管控极严。”
“如今药材在我庄上丢失,若不能及时追回,不仅庄上要赔付巨款,连我这个庄头也得落个监管不力之罪。”
“看守的庄丁也被放倒了好几个,根据描述,对方会用弓弩,身手不弱,极有可能是逃窜进山的叛军。”
“叛军?”沈砚不禁眉头一挑。
孙大同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几分为难。
“这就是麻烦所在,对方是带着军械的亡命之徒,手底下沾着血。”
“寻常庄户不敢追,就连乡里的弓手教头也推说没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