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里,像一尊失去灵魂的石雕,只有那双瞪大到极致,空洞无神的眼睛里,不断有滚烫的液体涌出,混合着脸上的尘土与血污,冲刷出两道泥泞的痕迹。
他想嘶吼,想痛哭,想毁灭一切,可喉咙里像是被塞满了烧红的炭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身体在无法控制地剧烈痉挛。
然而,云山的讲述还未结束。
“还有你妹妹,萧阳……”
提到这个名字时,云山的声音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令人心寒的平静。
“十五岁,正是最好的年纪。我听幸存的燕城老人说,她生得很漂亮,继承了你们母亲年轻时的美貌,窈窕淑女,只是性子有些怯生,不太爱说话。”
“朱门破时,她被忠心的老仆带着,藏进了萧族后山那条只有少数人知道的密道里。可惜……还是被搜山的士兵找到了。”
“你妹妹很害怕,但她没有哭,只是紧紧地抱着老仆的手臂,像只受惊的小鹿。”
云山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
“那些士兵……人很多,大概有两百多个吧?都是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悍卒。他们围住了你妹妹。”
“你妹妹激烈地反抗,抓伤了其中一名士兵的脸。那名士兵恼羞成怒,拔刀就要砍了她……”
“但,被带队的军士长制止了。”
云山抬起头,目光再次看向萧寒,那眼神平静得让人心头发毛:
“她被强行带走,双手绑缚在马匹后用长长的绳子拖拽着,只能拼命奔跑。”
“据那些军营里的士兵事后说起,你妹妹到了军营宁死不从。那军士长便命人,将你父母那两具……尚且残存一丝气息的‘人彘’,抬到了她面前。”
云山的声音,在此刻清晰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