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只青鸟很多时候不能准时带来回信。
两年过去了,徐月兰没回来。
这期间她一共给自己写了五封信。
前四封几乎没什么区别。
第五封信,她说我们离婚吧,我请人帮忙办理手续。
那天,程德立回到家找出两人的结婚证。
他塞在枕头底下,压得严严实实。
那封信被他撕了个粉碎。
后来又后悔。
翻出来小心的粘上。
他倒是要看看,徐月兰舍弃他们的婚姻,舍弃他去奔前程,能奔出什么样的远大前程!
区政府的人过来帮忙办理离婚手续,但遭到了程德立的拒绝。
徐月兰知道这消息后叹了口气,“随他吧。”
他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如果再这么耗下去,青春的尾巴都抓不住了。
他就算还有生育能力,但再婚的可选择性也少。
程德立不是糊涂人,很快就能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到时候自然会跟她离婚。
只不过徐月兰暂时回不去。
什么时候能回去她也不知道。
或许再过两年,又或者三五年?
谁能说得准呢。
没多久,她又收到了程德立的信。
说着上海的变化。
他在纺织厂那边效益不是特别好。
但今年又开始改革。
说是往后要加工处理新疆的长绒棉,给几家服装厂供货,好像是做牛仔裤。
那些几十年前的日式、德式老设备要退休了。
程德立有些舍不得。
但也知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机不如新,人不如旧。
程德立借这封信阐明立场。
但徐月兰则是把注意力放到了“牛仔裤”这几个字眼上。
沈穗就是做牛仔裤起家的。
这是沈穗的安排吗?
无意中刚好选中了程德立的工厂,还是她有意为之?
在孟东梅给沈穗打电话时,徐月兰问了这件事。
“区政府的人跟我提起了这件事。”沈穗承认是有意为之。
这事也就是顺手为之。
一来顾念徐月兰,二则刚巧程德立所在的纺织厂位置好,适合做调整。
徐月兰还是承了这份情。
沈穗做事不能说滴水不漏,但向来会多为她的人做谋划。
徐月兰如今也被列入其中。
好吧,她承认。
自己也并没有完全将程德立割舍下。
只是如今,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归期未定。
一切都是未知数。
对程德立而言,等待徐月兰那可真是两年又两年,两年之后又两年。
他每次收到徐月兰那轻描淡写的信时都有一股冲动,离婚吧。
图什么呢?
可她人都不露面,他想要当面质问都没机会。
他不甘心。
等徐月兰回来,回来就离婚!
程德立告诉自己,也告诉区政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