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进养心殿,跪在唐珏面前,泪如雨下:“陛下,求您彻查!我父兄绝非叛臣!定是中了敌计!求您……求您派人去查!”
唐珏望着她,眸色深沉,久久不语。
“阿萝,”他终是开口,声音低哑,“你可知,若朕查了,便是与整个朝堂为敌?”
“可若不查,便是与忠魂为敌!”她仰头,眼中泪光未落,却已燃起火光,“陛下,您曾说信我,信温家……如今,您信谁?”
他闭了闭眼,终是叹道:“朕……不能查。”
那一夜,椒房殿灯火未熄。
温萝大病一场,高烧不退,梦中全是桃林、骏马、兄长温意的笑颜,还有父亲在边关城楼上披甲执剑的身影。
她喃喃:“你们说谎……你们都在说谎……”
十日后,圣旨下:温远山通敌卖国,罪证确凿,斩首示众,温氏全族一百三十七口,除皇后温萝外,尽数问斩,尸首曝于城南三日,不得收殓。
消息传入后宫时,温萝正倚在窗前,望着天上一弯冷月。
她没有哭,只是静静坐着,像一尊玉雕的偶人。
直到宫人低声说起“温小将军的……还未找到……”,她才猛地起身,冲向宫门,却被侍卫拦下。
“让我出去!我要见他!我要见我兄长!”她嘶喊,指甲在宫门上刮出刺耳声响。
无人应答。
她瘫坐在地,终于放声痛哭,哭声凄厉,惊飞了宫檐上的寒鸦。
椒房殿从此冷清下来。
唐珏依旧日日来,依旧留宿,可温萝不再笑,不再撒娇,不再提民间烟火。
她只是静静坐着,望着那柄他曾赠她的玉如意,轻声问:“陛下,您爱的,是温萝,还是温家?”
他不答。
她也不再问。
曾经手握重权的温家,终究倒了。
忠烈之名,化作史书一页污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