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薛巧娘果然没有去城里做工,哪怕朱氏如何苦口婆心的劝她,薛巧娘都无动于衷,反而说朱氏胆小,她压根不怕薛曼娘。
惹的朱氏恨铁不成钢的,最后只能恨恨的离开,还心存侥幸,到底是隔房的亲姐妹,曼娘应该不会对巧娘下毒手吧。
如此想着,就惴惴不安的去了城里上工。
这头儿赵婆子还有些脑子,昨日她本是想趁着人多,曼娘作为东家不好当着众人的面拒绝她的讨要,毕竟她们二房养了姐弟几个大半年是不争的事实。
但转念又一想,薛曼娘向来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先前她殴打昊哥儿的时候也是大庭广众之下,名声清誉什么的她压根不在乎。
万一她又犯了混,指使作坊的人殴打她们祖孙可如何是好。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到时候还不是她们祖孙吃亏。
至于去城里寻她,更是不切实际,那是她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的,不妥不妥。
赵婆子思来想去的,最后决定在路上堵她。
先前见有马车接送她,除了车夫就她一个,若是路上拦了马车,逼她给些银钱,这是她们的家务事,那车夫也不便掺和!
再不然她们两个对两个,至少不会吃亏不是。
如此想着,赵婆子就决定待曼娘下晌下工后再路上截住她。
而她不知道的是,薛宝泉薛仁义薛昊三人也是打的这个主意,只是几人的做法更阴毒些。
赵婆子打定了主意,一整日都坐立难安的,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做才能让薛曼娘乖乖掏钱。
心里有事的她自然没注意到家里气氛的紧张。
儿子没有去城里做工也就罢了,本该在学堂的孙子竟然也在家,昨日回来时明明说取了东西就走的,今日一整日都见他心神不宁的,也不提回学堂的事。
赵婆子本有心问几句,又怕自己说漏嘴,她向来是个嘴上不把门的,万一被老爷子或孙子觉察出自己的计划,就麻烦了。
老爷子向来不让自己管大房的事,每每自己提起都说他自有定夺,结果这么久了,也没见他有什么行动,想来是无计可施了。
赵婆子一脸不屑的,男人就是如此,想要什么还拉不下脸面去争,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旁人过好日子。
为了避免自己露出马脚,赵婆子对薛巧娘再三叮嘱,一整日都带着她在野地里薅野菜,累的薛巧娘腰酸背痛的,这比浆洗衣裳也强不到哪里去。
但一想到祖母说得了银钱就给她裁两件新衣裳,薛巧娘就重新打起了精神。
祖孙两个一直在外头等到日落西山,寻思着薛家作坊该下工了,才急匆匆的往回赶。
万不能让薛曼娘跑了。
待归家放下篮子,也来不及换身干净的衣裳,祖孙两个就出了门。
她们压根没注意到院里静悄悄的,原本几乎很少出门的薛宝泉同儿子孙子都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