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法则基岩?!支撑所有源初奇点、所有规则运转的最终基石?!
此刻,这露出的基岩一角,上面赫然布满了无数巨大的、仿佛被某种巨兽啃噬过的……牙印?!深达数万光年!触目惊心!
一股无法形容的、令林清瑶新生形态都感到肌肤刺痛、灵魂颤栗的吸力,正从那个窟窿深处传来,疯狂地拉扯着周围的一切!空间、时间、光芒、乃至那些逸散的规则碎片,都被无情地拖入那片死寂的“灰霾”之中,消失无踪!
“基岩……暴露……大寂灭……通道……”“源初之瞳”发出了绝望的悲鸣,它的光辉急剧黯淡,身体不受控制地被那窟窿的吸力拉扯,开始缓缓向着那片“灰霾”滑去!它试图抵抗,但失去了“知识之泉”奇点的支撑,又身受重伤,根本无力对抗那源自“最终虚无”的恐怖吸力!
林清瑶也感受到了那股可怕的吸力,她的新生形态微微晃动,暗金甲胄上光芒流转,强行稳住。“绝对奇点”甚至传来一丝微弱的兴奋波动,仿佛遇到了某种“同类”但又截然不同的吸引。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窟窿深处,盯着那暴露出的法则基岩,以及基岩上那可怕的牙印!
是谁?!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在“源初之瞳”和她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挖穿了奇点,啃食了基岩?!
就在这时——
咕噜……咕噜……
一阵仿佛来自万古之前的、饥饿到极致的吞咽声,从那个窟窿的最深处,慢悠悠地传了出来。
紧接着,一片巨大无比、灰蒙蒙的、质感如同粗糙岩石却又带着某种生物活性的“舌头”,缓缓地、慵懒地从那窟窿边缘的基岩上舔过!
凡是被那“舌头”舔过的地方,法则基岩上那古老的磨损痕迹仿佛都……淡了一丝?!仿佛连基岩本身,都被它舔掉了一层!
然后,一对巨大到无法形容、如同两个即将熄灭的灰色恒星般的眼眸,缓缓地在窟窿深处的灰霾中亮起。
那眼眸中,没有任何智慧的光芒,只有一种沉淀了无数纪元的、最原始最纯粹的……饥饿!
以及,一种漠视一切、包括漠视自身存在的……终极虚无!
它“看”了一眼正在挣扎滑落的“源初之瞳”,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就像在看一块即将到嘴的、稍微亮一点的零食。
然后,它的“目光”越过了“源初之瞳”,落在了林清瑶的身上。
在那目光触及的瞬间,林清瑶浑身猛地一僵!
她感觉到,自己新生形态所蕴含的混沌、真理、归零……所有的一切力量体系,在那目光下都仿佛失去了意义!对方看的不是她的构成,不是她的规则,而是她……作为“存在”本身的这个事实!
而对方那目光中传递出的唯一情绪是:
【……饿……】
【……吃的……】
【……这个……比较新……鲜……】
“源初之瞳”也感受到了这目光,它的绝望瞬间达到了顶点,发出了最后一声凄厉的、甚至带着一丝哀求的尖啸,随即彻底被吸入了那片灰霾之中,光芒一闪,彻底消失!仿佛被那存在随口吞掉!
窟窿深处,传来一声满意的、如同闷雷般的吞咽声。
然后,那对灰色的眼眸,再次聚焦于林清瑶。
巨大的、粗糙的灰色“舌头”再次缓缓伸出,这一次,直接朝着林清瑶……舔了过来!
它所过之处,虚空不是破碎,而是直接化为灰霾!规则不是湮灭,而是直接回归死寂!这是一种比“归零”更加彻底、更加根本的……“抹除”!
危机!前所未有的危机!
林清瑶的心脏(如果还有的话)仿佛被一只冰冷巨手攥住!她瞬间明白,眼前这个从基岩之下爬出来的怪物,其恐怖程度远超之前所有敌人!它不是在毁灭,而是在……进食!将一切“存在”都当作食物吃掉!连法则基岩都不放过!
逃跑?这片虚空的结构正在崩溃,那个窟窿的吸力越来越大,能逃到哪里去?
抵抗?对方的力量体系完全未知,且层级高到令人绝望!
“啃……食……基……岩……的……怪……物……?”“比……我……”“还……能……啃……?”
在这绝对的死亡威胁下,林清瑶眼中那点混沌真性反而燃烧到了极致!一种极度疯狂、甚至带着一丝病态兴奋的光芒在她眼中炸开!
“好……啊……!”“真……正……的……”“硬……骨……头……”“终……于……”“来……了……!”
她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发出一声撕裂虚空的尖啸,周身暗金甲胄光芒万丈!“真理之网”疯狂推演那灰色舌头的构成与运动轨迹!“绝对奇点”全力运转,对抗着那可怕的抹除吸力!“原初混沌”沸腾咆哮,散发出绝不屈服的掠夺意志!
“想……吃……我……?”“看……看……”“谁……的……”“牙……口……”“更……好……!”
“噬垠归源……!”“绝……对……啃……噬……!”
她将自身所有力量——新生的真理、原始的混沌、绝对的归零——毫无保留地注入双臂,那双异色瞳孔死死锁定舔舐而来的灰色巨舌,然后……主动地、疯狂地……迎了上去!
不是防御,不是躲避!
而是……对啃!!!
暗金色的身影与那灰蒙蒙的、抹除一切的巨舌,于那崩塌的奇点废墟之上,法则基岩的暴露之处,轰然……碰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种……存在与虚无的终极交锋!掠夺与抹除的疯狂互噬!
光芒与灰霾交织!规则与死寂对冲!
这一刻,林清瑶面对的,不再是某个宇宙的守护者,某个管理员,甚至不是真理的化身。
她面对的,是饥饿本身。
是虚无本身。
是可能啃食了无数个宇宙纪元的……最终之噬!
虚空彻底沸腾,然后又归于死寂般的扭曲。
唯有那啃食之声,令人心悸地回荡。
仿佛宇宙的终末,只剩下两张贪婪的嘴,在互相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