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宫里最好的医师也查不出任何病因。”
“除了生命力流逝，还有没有其他症状？比如，情绪会不会变得暴躁易怒？或者，身上有没有出现一些奇怪的纹路？”陶然引导着问道。
屏幕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过了许久，一行字迹浮现出来：“你……你怎么知道？我父王最近的脾气确实变得极差，而且，他的后心处，出现了一片……一片类似枯树根的暗红色纹路。这件事，只有我和父王最亲近的几个人知道！”
就是它！
血肉魔种！
陶然的心猛地一沉，但脸上的表情却装作恍然大悟。
“哦……那大概就没错了。”
他慢悠悠地打字：“公主殿下，你父王得的，恐怕不是病。”
“那是什么？”狼月几乎是秒回，充满了急切。
“是一种……诅咒。或者说，是一种来自异域的邪恶寄生种子。”陶然斟酌着用词，将血肉魔种的特性，用一种神神叨叨的方式描述了出来。
“这种种子会扎根在人的心脏，以宿主的生命力，甚至是……气运为食。它会慢慢吸干宿主的一切，直到宿主变成一具空壳，然后它就会破体而出，结出邪恶的果实。”
“这种东西，一般的医生当然看不出来。在他们眼里，你父王只是身体机能正常衰竭而已。”
通讯器那头，彻底没了回复。
陶然知道，他的话，击中了狼月内心最深的恐惧。
她一定早就有所怀疑，只是不敢承认，也不愿承认。
而现在，陶然这个“外人”，将这层窗户纸，血淋淋地捅破了。
“有……有办法救他吗？”
过了足足五分钟，狼月才发来这条信息。每一个字，都透着绝望中最后的希冀。
“办法嘛……”陶然故意买了个关子。
“难。这种邪门的玩意儿，一旦种下，就跟跗骨之蛆一样，很难根除。”
他能感觉到，通讯器那头的呼吸都停滞了。
“不过……”陶然话锋一转，“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想要拔除这种‘种子’，首先得摸清楚它的底细。它扎根多深，吸收了多少力量，处于什么阶段……这些都得搞清楚。”
“我，贾善良，虽然不懂治病，但我这双眼睛，最擅长的就是‘鉴定’。不管是宝贝还是垃圾，甚至是这种邪门的玩意儿，只要让我看一眼，我就能估算出它的‘价值’和‘弱点’。”
“你的意思是……”
“没错。”陶然的嘴角微微上扬。
“我需要亲眼见到你父亲。”
“只要让我近距离看他一眼，我就有把握，找到破局的方法。”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狼月的心头炸响。
她从未想过，事情的转机，会以这样一种荒诞的方式出现。
一个贪婪无耻的奸商，一个满身铜臭味的投机者，此刻却成了她唯一的希望。
“你的条件……”狼月好像无法下定决心。
“我的条件，一个字都不会改。”陶然的态度，强硬无比。
“公主殿下，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之前，我只是帮你创造一个机会，风险虽然大，但还能操作。现在，我是要去给一个被邪恶力量寄生的国王‘看病’！这风险，可是呈几何倍数增长的！”
“所以，我之前的报价，一分都不能少！”
“答应，我就帮你。不答应，你就另请高明。”
陶然将最后通牒发了过去，然后将通讯器往桌上一丢，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狼月没有“另请高明”的可能。
现在，该轮到这位高傲的公主，做出选择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就在陶然几乎要睡着的时候，通讯器轻轻震动了一下。
他睁开眼，拿了起来。
屏幕上，只有一个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