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穿着黑色风衣，短发齐耳，眼神锐利如鹰的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秦语柔身边，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女人警惕地扫了陶然一眼，那眼神充满了警告。
陶然心中一凛，认出这女人身上的气息，赫然是烛龙特勤的精英。
“哦，好的，夜莺姐。”
秦语柔乖巧地点了点头，又看了陶然一眼，才被那个叫夜莺的女人带着，汇入人流，朝着城市中心的方向走去。
夜莺……
陶然想起来了，不就是当初送他来京都的那个酷酷的女飞行员吗？
原来，她是负责保护秦语柔的人。
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陶然僵硬的身体才缓缓放松下来。
他强迫自己转过身，挤进旁边一条更混乱的小巷，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
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就忍不住冲上去，问问她身体好些了吗，问问她为什么会来这里。
但他不能。
陶然是龙帅用“逮捕”的名义保下来的死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陶然了。只有“贾善良”。
他不能把危险带给她。
“妈的……”陶然低声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这该死的命运。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那个特制军用通讯器，忽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陶然一愣，迅速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才闪身躲进一个废弃的杂物间里。
他拿出那个只有巴掌大小，外壳坚固的通讯器。
屏幕上，只有一条经过最高级别加密的信息。
他点开信息，瞳孔骤然收缩。
信息很短，没有称谓，也没有落款，但那语气，他很熟悉。
【血狼三号文件已分析。神启会利用‘血肉魔种’控制古狼国精英一事属实。你所在城市，存在古狼国‘血狼卫’潜伏的最高指挥官，代号‘头狼’，此人极可能也是神启会‘牧羊人’之一，负责黑石城周边区域的‘魔种’收割。】
【目标：‘头狼’。任务：不惜一切代价，查明其身份，并将其清除。此人极度危险，至少是五品武师。后续情报将通过此渠道发送。】
【另：A-01号病人（秦语柔）已进入‘薪火’预案第二阶段，需借助边境战场浓郁的煞气与怨气进行‘适应性’治疗。黑石城‘方舟’医疗基地为最高保密等级设施，病人安全无虞。你的任务是你的任务，她的治疗是她的治疗，两条线，互不干涉。】
【活下去。】
信息读完，便自动销毁，化为乌有。
陶然必须得承认，官方动作确实迅速。
天亮之前他才发送出去的文件，天亮以后就收到了分析回复，甚至还查到了更高级别的“头狼”，必须给官方点个赞！
他又想到了秦语柔。
原来，她来这里，是为了治疗。
用这片土地上最浓重的煞气与怨气，来让她的“净世灵体”去适应，去掌控那种被动吸收世间污秽的宿命。
这算什么治疗？
这分明就是以毒攻毒！让她主动去拥抱那些最痛苦，最黑暗的东西。
陶然的心，又一次被揪紧了。
那个温柔得不像话的女孩，正在用一种他无法想象的、残酷的方式，独自战斗着。
而他，连走到她面前，说一句“加油”的资格都没有。
“头狼……神启会……牧羊人……”
陶然缓缓抬起头，眼中的迷茫与酸楚，被一点点冰冷的杀意所取代。
既然不能干涉，那就让他把这片土地上的“毒”，清理得干净一点吧。
让她在拥抱黑暗的时候，能少一些痛苦。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拉上兜帽，遮住了自己的脸，重新走入了黑石城喧闹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