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晚餐的余温尚未散尽,深夜的公寓一片宁静。伊森和塞拉斯在主卧已然安睡。
珀西则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他并不需要睡眠,只是保持着一种低能耗的静默状态,核心感知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无声地覆盖着整个公寓,尤其是伊森所在的方位。
然而,这份宁静在凌晨三点十七分被一道非地球标准的超低频能量波动打破。
波动来源并非外界,而是来自客厅某个角落——那里摆放着一个AIA提供的用于临时收容格拉克的特制微型生态箱。
箱子具有基础维生和屏蔽功能,理论上能隔绝内外信号。
但格拉克毕竟是老牌星际海盗头目。它利用白天被审讯、搬运时悄悄从自己拟态躯体内分离出几个纳米级的信号中继器,粘附在了生态箱内壁的微小缝隙里。
此刻,它正以近乎休眠的拟态姿态,暗中调动残余能量,试图激活这些中继器,向宇宙深空发送一个极其简短的、加密的定位与状态信号。
信号微弱得如同星尘呼吸,频率也巧妙避开了AIA常规监控波段。
格拉克计算过,这种强度的信号,在AIA总部外部层层屏蔽下,几乎不可能被截获,只要能传到近地轨道
就有机会被路过的属于它海盗团外围侦察船的可能性接收,虽然希望渺茫,但这是它唯一的自救尝试。
它低估了公寓里的“住户”。
就在那微弱的信号即将穿透生态箱内壁的刹那——
“砰!”
珀西房间的门被猛地推开。他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客厅,身上甚至还穿着伊森给他买的卡通睡衣,但眼神冰冷。
他没有去看生态箱,而是直接抬起手,对着虚空某处,五指猛地一握!
生态箱内的纳米中继器:…滋…目标…能量反噬…
客厅的空气:又来?!大晚上的
格拉克在生态箱内吓得拟态都差点崩溃“被…被发现了?!这怪物怎么感知到的?”
一种无声的、却令人心悸的能量湍流在珀西掌心前方爆发,瞬间扰乱了那片区域的所有微观能量场,将格拉克那缕微弱的信号彻底湮灭,连带那几个纳米中继器也一并烧毁。
几乎在珀西动作的同时,塞拉斯也睁开了眼睛。
长期形成的警觉让他对能量异常极度敏感。
他悄无声息地起身,来到客厅,看到的是穿着卡通睡衣面无表情却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珀西,以及那个看似平静、实则内部刚刚经历过一场微型能量风暴的生态箱。
“怎么回事?”塞拉斯声音低沉,目光扫过生态箱,又落到珀西身上。
珀西放下手,黑眼睛看向生态箱,言简意赅:“臭虫子,想往外传东西。我掐掉了。”
塞拉斯眼神一冷,走到生态箱前,调出箱体自带的简易监控日志。
日志显示刚才有一瞬难以解释的微弱能量峰值和随即的骤降。
结合珀西的话,真相不言而喻。
伊森也被动静惊醒,披着睡衣出来,了解了情况后,眉头紧锁。
他看向生态箱里那只似乎“睡得很沉”的三花猫,心中最后一丝对其“迷路幼崽”身份的侥幸也消失了。
这是个极度危险且不老实的囚犯。
“联系总部,加强收容措施。”塞拉斯对伊森说,同时看向珀西,“你做得对。但下次,留点余地,我们需要它活着提供情报。”
珀西撇撇嘴,似乎对“留余地”不以为然,但没反驳。他的目光依旧锁定着生态箱,仿佛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把这“臭虫子”连同箱子一起捏碎。
AIA总部接到报告后,反应迅速。天亮前,一队专业的“异常生命体收容小组”便来到了公寓,将格拉克连同那个特制生态箱一起带走,转移到了AIA地下设施中保密等级更高屏蔽措施更完善的特殊监禁区。
那里有专门针对高智慧、高危险性外星囚犯的禁锢和监控设备。
格拉克被转移前,试图再次用猫咪形态装可怜,但迎接它的是塞拉斯冰冷的审视和珀西毫不掩饰的厌恶眼神。
它知道,自己的小算盘彻底落空,以后的日子会更难熬。
海盗头目格拉克的越狱在AIA内部引起了一阵波澜,但追查线索很快断掉,如同水滴融入大海。
伊森私下对塞拉斯表达了他的疑虑:“我觉得他不会轻易放弃找那个‘纳巴提亚人’。
他很可能…去了华夏。”
塞拉斯点头:“可能性很大。但那是华夏的管辖范围,AIA不便直接介入。已经通过非正式渠道提醒了相关方面。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
他难得地露出一丝轻松的神情,“圣诞节快到了,工作永远处理不完。我需要休假,你也是。”
伊森眼睛亮了:“休假?去哪里?”
“南极。”塞拉斯语气平静,仿佛在说去隔壁街区喝咖啡,“我在那里有个落脚点。安静,纯净,没有外星偷渡客,也没有星际海盗。”
伊森又惊又喜,他知道塞拉斯财力雄厚但在南极有房产?这超出了他的想象。
珀西得知两人要单独去南极度假,反应是一整天的低气压和几乎实质化的幽怨眼神。
但他知道这次无法跟随——塞拉斯明确表示这是“二人世界”,而且AIA“恰好”在圣诞节期间给“冥鸦”安排了一系列需要他“特殊才能”的位于遥远星系的巡逻任务,塞拉斯的手笔。
珀西只能咬着牙,用那种“我的宝物要被单独带走了”的眼神目送他们离开。
旅程由军用运输机转乘小型极地飞机,最后换乘特制的雪地车。
当塞拉斯驾驶着雪地车,冲破最后一片风雪帷幕,停在一座背靠雄伟冰崖、面朝蔚蓝冰海的银灰色建筑前时,伊森被深深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