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对珀西倾注了极大的耐心和母爱。她为他布置了伊森以前住的房间。
这当然征得了伊森的同意,在电话里伊森虽然有些困惑母亲为何对一个陌生少年如此上心,但出于对母亲的尊重和信任没有反对
玛丽给他买新衣服,教他使用家里的各种器具。
珀西的学习速度快得惊人,无论是使用微波炉还是操作洗衣机,几乎都是一遍就会,动作从最初的僵硬迅速变得流畅,甚至带着一种非人的精准。
玛丽的围裙:这孩子学得真快,就是…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珀西手中的面团被捏成完美的球体:湿度、弹性、重量…参数已记录。意义:未知。
然而,玛丽也逐渐察觉到一些令她不安的细节。
珀西对电视里播放的悲剧新闻、喜剧节目毫无反应,表情始终是那种空洞的平静。
他对农场里小动物的死亡,比如一只被野猫咬死的小鸡,表现出完全的漠然,甚至会蹲下来,用手指去戳弄冰冷的尸体,仿佛在研究一件有趣的物品。
“珀西,亲爱的,”玛丽拉开他,语气带着担忧,“小生命离开了,我们会感到难过,要好好安葬它。”
珀西抬起头,空洞的眼睛看着玛丽,似乎在处理“难过”、“安葬”这些词汇的含义,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模仿着玛丽脸上那一点点悲伤的表情,但显得极其僵硬和怪异。
死去的小鸡被埋在苹果树下:他戳得我有点疼…不过算了,反正我也感觉不到了。
一次,一只翅膀受伤的小鸟从巢里掉下来,落在院子里,发出凄厉的哀鸣。
玛丽正要上前救助,珀西却先一步走过去,没有怜悯,没有好奇,只是用脚轻轻拨弄了一下那只挣扎的小鸟,然后,在玛丽惊恐的注视下,他抬起脚——
“珀西!不!”玛丽尖叫着冲过去。
珀西的脚停在半空,他转过头,看着玛丽脸上强烈的恐惧和阻止,缓缓放下了脚。
他歪着头,似乎不理解玛丽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它很痛苦,孩子,”玛丽冲过去,小心翼翼地捧起小鸟,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我们不能伤害它,要帮助它。”
珀西看着玛丽手中仍在微弱挣扎的小鸟,又看了看玛丽盈满泪水的眼睛,空洞的眼神里第一次闪过一丝极淡的光芒。
他似乎在建立新的关联:弱小生命的痛苦+玛丽的负面情绪(恐惧、悲伤)=需要避免的动作?
受伤的小鸟在玛丽手中颤抖:差点…差点就变成鸟饼了…
玛丽的心跳尚未平复:这孩子…到底经历过什么,对生命如此…漠然?
在玛丽的坚持和麦克的陪同下,珀西被送进了镇上的中学。
他的外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很快,他的“怪异”就取代了外貌带来的关注。
他拥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和恐怖的逻辑推理能力,数理化成对他来说如同儿戏,历史年代和事件能倒背如流。
但他无法理解文学中的情感隐喻,对社交礼仪一窍不通,体育课上,他要么表现出远超常人的敏捷和力量,要么就完全无法理解团队合作的意义,像个木桩一样站着。
一次生物课上,老师讲解解剖青蛙。
当其他学生或多或少表现出紧张或不适时,珀西面无表情地拿起解剖刀,动作精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仿佛在切割一块无生命的木头。
完成后,他甚至拿起还在微微抽搐的青蛙神经,仔细观察。
被解剖的青蛙:我恨这节课…尤其是这个家伙…
同桌的女孩脸色发白“他…他是不是在笑?”珀西嘴角其实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眼神专注得可怕
生物老师推了推眼镜,既赞赏又不安
“珀西,操作…非常标准。但,我们也要对生命保持敬畏。”
他最令人不适的,是那种对周遭一切的彻底漠视同学摔倒受伤,他看都不看一眼;
有人在他面前争吵哭闹,他仿佛置身事外;
甚至有一次,学校组织观看一部感人的电影,整个礼堂啜泣声一片,只有他,睁着那双漆黑的大眼睛,面无表情,仿佛在看一堆无意义的彩色光影。
学校的教科书被珀西翻过一遍后就被弃置一旁:这家伙…根本不需要复习
篮球滚到他脚边弹跳两下,静止:嘿…传过来啊…算了,当我没说。
哭泣的女同学:他是不是石头做的啊…
老师们认为他可能是有阿斯伯格综合症的天才,同学们则觉得他是个“漂亮的怪胎”,渐渐疏远了他。
珀西对此毫不在意,学校对他而言,只是一个观察人类、收集数据的新环境。
他唯一感兴趣的,是偶尔能从某个焦虑于考试的学生,或者被霸凌的孩子身上,吸收微量的“负面能量”的味道。
在农场里,动物和物品们对这位新成员的感受更为直接和“惊悚”。
母马“威士忌”被珀西抚摸过之后肌肉紧绷:圣母玛利亚…他摸我的时候,我感觉灵魂都要被冻住了…那不是人类的手。
鸡舍里的母鸡看到珀西靠近缩成一团:嘘!那个两脚怪物来了别下蛋,别出声!假装我们不存在。
厨房的切肉刀:他用的力道…精准得可怕,分毫不差,像是机器…而且他看肉块的眼神,跟看木头没什么区别…
麦克的旧猎枪:我感觉…他要是拿起我,可能比麦克还用得顺手…这感觉糟透了。
老马“铁蹄”在珀西靠近时不安地刨着蹄子喷着响鼻:走开!你身上没有活物的味道!只有…冰冷的血腥味…
鸡窝里最凶的大公鸡每次见到珀西都缩在角落:咕…这家伙的眼神…比狐狸还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