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明棠将账簿放进匣子里,不等赵宁开口,她先问赵宁:“县主,你可知杜槐是谁?”
“哪家的?”赵宁被问懵了,杜槐这个名字很普通,京城内就有好多个。
颜明棠想了想,说道:“杜氏。”
“杜家的。”赵宁闻言不悦,思索道:“杜家有个管事叫杜槐,死了很多年,你问他做什么?”
杜家的管事……颜明棠凝眸,斟酌道:“杜家出事前,颜禹曾经给杜槐买了一块三百两的玉佩。”
“三百两?”赵宁惊讶,“花这么多钱给一个管事,是何意?不过那时颜禹与杜氏感情好、也不对,两人感情好,买玉佩给管事做什么?且杜家很满意颜禹,颜禹用不着花钱去讨好管事。”
颜明棠淡淡道:“颜箴说是颜禹诱着杜氏父亲写下那等诗词,事后也是颜禹派人告发。”
她静静地观察赵宁,发现赵宁情绪平静,一时间,她脊背生寒,下意识开口:“你知道这件事情?”
“知道。”赵宁点点头,语气淡淡。
一瞬间,长公主瞪大了眼睛:“你知道这件事?”
“那又怎么了,他对杜家,又不是对我,我为何要在意。”赵宁玩笑道,“我也是偶尔得知的,听他与管事谈论此事,事情都过去了,与我无关。”
颜明棠听着她理所当然的语气,半晌说不出话。赵宁此人不仅是愚蠢,甚至是绝情。
颜明棠沉默,长公主气得脑袋疼,“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东西。颜禹对自己的未婚妻都如此阴狠,你就不想想他为何突然娶你?赵宁啊赵宁,我怀你的时候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竟然将你生得如蠢笨,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猪油蒙了心,脑子被驴踢。”
被她这么一骂,赵宁不乐意了,“那时我已经要颜禹成亲,难不成为了些小事与他计较不成。再者我本就不喜欢杜氏,看到杜氏被蒙在鼓里,我高兴还来不及。也是我派人去透露给杜氏。”
“听说他们大吵一架……”
颜明棠骤然打断赵宁的话:“是你生孩子前吗?”
“你怎么知道的?”赵宁诧异。
颜明棠扶额,如同看傻子一样看着赵宁,深吸一口气,或许自己前世的愚蠢便是继承了赵宁!
眼看着她不说话,赵宁不满道:“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颜明棠,我是你的母亲。”
“若你不是我的母亲,我连多看你一眼都觉得自己会被你传染愚蠢的毛病。”颜明棠不管不顾地说出来,“你告诉杜氏,让杜氏有了掌握颜禹的把柄,你这不是给你自己添乱吗?”
赵宁闻声色变。
长公主叹气不语,赵宁惊得站了起来,后知后觉道:“所以杜氏后来才可以撺掇颜禹换了孩子……”
终于开窍了。
“我怎么会这么傻呢!”赵宁惊得脸色发白,“我竟然给杜氏送了那么好的把柄。”
颜明棠已说不出一句话了,懒得理会她的失态,继续说道:“县主,既然你知道此事,可知具体经过?”
赵宁惶惶不安,双手捏着自己的袖口,一旁的颜明景也感觉到了事情不对,悄悄拽着母亲的袖口,“母亲、母亲,您怎么了?”
听到儿子的声音,赵宁无力地坐下来,口中喃喃道:“我也是听到颜禹的对话,杜氏男人都被斩首,女眷则贬为官奴。杜家还有女眷活着。杜氏想要颜禹去照顾家中女眷。”
“颜禹不肯,私下里派人去处置她们,我恰好听过……”
当年她嫁给颜禹不久,正是高兴的时候,杜氏遭大难,失去了娘家做庇护,对她也是十分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