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对她说的这一切,并非袒露心迹而是……交代后事。
毕竟他这一走,也许再不能归来,届时潘渊裴氏就真的灭绝了。
裴徹虽然朋友遍布天下,但大多都在北境,建康少之又少,故而他只能找自己来诉说衷肠。
想到这里,云昭只觉得内心堵得慌。
好一会儿,她才低头看向那个神秘的包裹。
打开,是熟悉的皮套,里面是被保护的很好的,属于父亲的那套工具。
云昭的眼眶霎时便红了。
她默默地把这套工具搂怀里,只低低地说了一句:“笨蛋。”
……
转眼天亮了……
云昭推开门出去,她以为已经习惯了琅铮玉府,今日起来一看,不知为什么又跟初入瑯铮玉府那般,甚至比之前更觉得这里冰冷肃杀了。
或许,是府邸唯一的朋友离开了的原因吧。
云昭看了一眼远方,无声叹息。
裴徹应该已经出城远走了罢……
他已经踏上他的征程,而自己,也该支棱起来了。
云昭眼眸逐渐坚定,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玉攸宁的房门仍旧紧闭,涛儿在门口徘徊,想敲门又怕打扰。
按照玉攸宁平时的作息,这时候该起来打五禽戏了,但直至现在房间内仍旧没有任何动静。
昨夜到现在玉攸宁什么都没吃呢!涛儿担心的不行,正打算敲门,结果就看到云昭出来了。
她像看到救星,“云书郎,你来的正好,女郎她……”
涛儿话没说完,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玉攸宁虚弱地站在门内,脸色苍白满目疲态。
涛儿吓了一跳,连忙跑到玉攸宁身边:“女郎,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我去找大夫。”
“不用了,我有些饿,你帮我找些吃的吧。”玉攸宁淡淡的吩咐。
“呃?”涛儿虽然担心玉攸宁,但玉攸宁这么说了,她连忙点头:“好。”
涛儿匆匆离开了,只剩庭院外的云昭和房间里的玉攸宁遥遥相望。
玉攸宁犹豫了一下终是开口:“嫂子,你还好吗?”
玉攸宁点头:“他……走了吗?”
他,自然指的是兄长。
云昭没有隐瞒无声点头,想到什么她又连忙解释:“本来兄长是想与我换回来的,是我不同意,是我要强行留下,嫂子你别怪兄长啊……”
玉攸宁先是一愣,接着勉强勾了勾唇。
“我反而庆幸留下来的是你呢。”
“诶?”
云昭愣了一下。
“进来说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云昭反应过来,跟着玉攸宁进去了。
玉攸宁的床很乱,被子还有被撕烂的痕迹,云昭一眼就看到了,她不由担心。
“嫂子,你昨晚喘症发了?”
“没事,只是小小发作了一下,已经好了。”
“为什么不叫人,嫂子也太大意了。”
云昭不赞同地把玉攸宁摁下,然后给她倒热水,但一夜过去房间里水都冷了,何来热水。
云昭又叫人换热水,一通忙活。
“我明白嫂子想把旧疾扛过去的决心,但病发时到底危险还是得让人在旁边看顾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