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亲,不想出兵,让人改了潘渊裴氏的泄洪密令。
是父亲,导致潘渊裴氏举族阵亡,甚至晟朝覆灭……
正因为这样,兄长方才才会是那样的反应。
至于云樾兄妹……他们叫裴彻不要着急,他们说他们的心情和裴彻一样,他们说更该同仇敌忾徐徐图之……
他们……都姓云。
玉攸宁不傻,什么都明白了。
一夕之间,她和兄长以及云樾云昭竟然成了世仇……
玉攸宁头晕目眩,只觉得无颜再见他们。
裴彻此时也乱着,无法说出安慰的话,看到玉攸宁一脸的落寞茫然,他也只是无奈地将脸别到了一边。
虽然知道玉攸宁是无辜的,但玉昆才是害死他裴氏一族的元凶,他再看玉攸宁无法当成没事发生。
他们现在……还真是一团乱啊。
裴彻讽刺地笑了一下。
玉攸宁有些站不住,她借着扶桌子的劲儿站稳,顺手把信放到了桌面。
“我……先回去了。”
“嫂子……”云昭看出了玉攸宁的不对劲。
虽然说这些日子玉攸宁的身体有了好转,但也跟云樾一样,都是看着还行,实则内里虚得很。
寻常的刺激就能让她溃防,更别说这封书信。
云昭怀疑她随时都会复发喘症。
就连云樾眼里也多了几分隐晦的担忧。
玉攸宁却是惨白着脸勉强笑了一下:“我自知身份尴尬,便不多留了。你们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也从未见过这封信……”
玉攸宁这么说出乎意料之外又在预料之中。
她本就是心思通透的女子,断不能与普通的世家贵女相提并论。
当然,主要也因为这确实是个两难的抉择。
帮理还是帮亲?又或者两者都不帮。
换做是他们,未必能有玉攸宁这般迅速的决断。
但玉攸宁直接做了选择,比他们任何一人都要果断。
事实上,玉攸宁看似不入局,实际已经变相站队。
毕竟只要她现在告诉玉昆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就会往另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其他尚且不说,云樾云昭便绝不可能活着离开玉府。
而玉府不会受任何影响,甚至仍旧能当他高高在上的辰朝第一士族。
但今日如果云氏兄妹出去了,就不一定了。
也许,琅铮玉氏由此跌落神坛也未可知。
尽管如此,玉攸宁还是选择了沉默。
众人心中都有些复杂,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玉攸宁惨然一笑,离开了房间。
此时她只觉得胸闷头晕,心也疼堵的慌。
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虽然她选择了沉默,也预见了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算是变相地帮了想帮的人。
但到底是生身父母,她也做不到在旁听他们商量对付父亲的办法。
一边是父亲,另一边是兄长和枕边人,她又能如何抉择。
避开,便是无解中的最优解。
琅铮玉氏若真做错了,自然要认。
而她这些年享受了不应属于她的富贵,以命祭奠无辜惨死之人,也是应当,
此时的涛儿正在庭院雅座给玉攸宁和云书郎备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