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被心怀恶意的人拿到就麻烦了。他们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章子在女性式神的帮助下换下了弄脏的衣服,随后走上了回廊。侍女和仆佣们据说要到天亮才能醒。站在廊下的昌浩抬起头,只见原本睛朗的夜空在顷刻间便被覆盖上了一
层厚厚的云。“”章子注视着他。她等他什么时侯感觉到自己的视线,能够回头看她。但他只是这么凝视着夜空,丝毫也没有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心口好痛。如此认真地凝视天空的昌浩,究竟在想些什么。“昌浩大人”章子终于忍不住喊了他的名字。昌浩闻声立刻转过了头。随后,他温和地笑了。“中宫。”章子摒住了呼吸,是的,他绝不会叫自己的名字。他毫不犹豫地这样称呼自己,理所应当一般。激烈的感情顿时在胸中驰骋,章子当场跪倒在地。“中宫您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见昌浩慌乱的神情,章子沉痛地说道。“很痛。”“您受伤了”章子拼命摇着头。不是的,根本不是这样。见此情景,神将们互相看了看,离开了当场。应该已经没有危险了,他
们的对话应该也不是自己该听的。感觉到无数的神气渐渐远离,眼角甚至捕捉到了小怪跑向寝殿的身影,
昌浩顿时糊涂了。但是,神将们的预感却没错。这的确是不能旁听的对话。缩回伸出的手,昌浩搜索着该说些什么。但是他没有找到合适的话语,
于是二人陷人了沉狱。章子深呼吸了几下,用眼角偷偷看着昌浩。“痛的是心。昌浩大人,我”昌浩倒抽了口气。章子见到他僵硬的表情,心中更是一阵疼痛。“您说会保护我。那是您与谁的约定”“那是”见昌浩踌躇着,章子追问道。“昌浩大人是因为与谁有了约定,才愿意来保护我的对吗”“不仅是这样,不过这也是原因之一。”昌浩坦诚地答道。章子凝视着他的眼睛,双肩剧烈颤抖起来。原本就是这样的,根本没必要问。至于那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章子的脸上充满了悲伤,她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了答案。“是彰子大人吧”回答她的是沉默,她知道这是肯定的意思。见章子垂着头紧咬这嘴唇,昌浩行了一礼便从回廊跳了下来。他感觉如
果再呆下去情况就不妙了。“请等一等”激动的话语迫使昌浩停下了脚步。他握紧了拳头。对着昌浩的背影,章子拼命呼喊道。“请叫我请叫我一声章子。我的名字是,章子。”刹那间,昌浩耳边回响起了一个声音。叫我彰子,别叫大小姐。两个相同的声音都告诉他,叫她们的名字。但是,昌浩摇了摇头。“我只当不曾听过。”“昌浩大人”“请勿戏言。”“不,我”“中宫”昌浩用罕见的粗暴语气打断了章子。被吓到的章子摒住了呼用手死死拽
住了高栏。指尖因为用力而变得惨白,她终于悲痛地喊了起来。“我根本不想做中宫”刚说完,章子就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根本不想进宫也根本不能不进宫。“如果,你最先遇到的是我,你会”周围充满了可怕的沉默。不知从何时起雨滴开始零星落下,没过多久,雨就越下越大了。看着昌浩纹丝不动的背影,章子静静地问道。“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如果我能回答的话。”他无论如何都不肯回头的身影是那么令人难受,但她不得不问,这是为
了章子自己。雨点落满了昌浩全身。他明明可以装作没有听见章子的话语就此离去。
但他没有这样做。他总是这样,坦诚地面对自己。“彰子大人是位,怎样的人”同年的异母姐妹,长得一模一样,即使章子代替彰子入宫也从未被人怀
疑。有什么不同是魂,心,还是星宿或者因为全都不同,所以他才不肯看
自己一眼“她是”昌浩眯起了眼晴。许多场景在他的脑海中穿梭着。东三条殿,贵船,安倍邸,出云,还有
怪僧创造的异界。她是个。“非常温柔非常,温暖,非常坚强。”无论自己多么怯懦,多么颓丧,在停步不前的时候,在就要失败的时候
,那个香袋都会支撑着自己走下去。在那个遥远的地方,自己痛苦得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是她用温暖的心
为他取暖。身受痛苦折磨仍坚定地对他说相信他。“”还未开口,心已经开始痛了。在回应了穷奇的那个夜晚,还有。在那个可怕的异空间,她被怪僧步步紧逼。在看到赶去救自己的昌浩时,她的泪珠像断了线似的涌了出来“然而非常脆弱的人。”任凭雨点敲打着自己的全身,昌浩努力地寻找合适的词语。章子忽然感
到有人吸气的声音,于是她扭头望向身后。即使如此,还是不得不说,现在不说的话,会后悔。他仿佛听见了彰子的声音,,听见彰子在叫自己。不管什么时候,她总
是鼓舞着受挫的自己继续向前走。“我被她的温柔所救被温暖治愈我憧憬她的坚强”像是要仰望天空一般,昌浩抬起头闭起眼。“爱她的脆弱。”雨声越来越大。跪坐在回廊的章子静静凝视着昌浩的背影,泪水无声地
从她的眼眶滑落。“非她不可”如果就像章子最初所说的,如果自己最先遇到的是她,那么命运会发生
改变吗。这种事谁都不知道。星宿所示的命运连接了昌浩和彰子,除此以外的道
路,如今己经没有了。所以,谈论这个假设是没有意义的。但她不知在心里这样假设了多少遍。章子抓紧高栏的手忽然失去了力气。“你,走吧。”看着昌浩被雨淋透的背影,章子笑着说道。“我没事的。请吧”昌浩转过头对章子行了一礼,就这样消失在了雨中。直到那个身影再也看不见,章子终于靠着高栏倒了下来。“”那个黎明初遇的少年。答应保护自己的阴阳师他一定不知道,他的话对自己来说是多么大的救赎。他看着自己的时候,保护自己的时候,救出自己的时候,对她有多么重
要的意义。无法克制的呜咽被掩埋在了淅沥的雨声中。
章子神情优郁地留在了帐中。天亮后醒来的侍女们,为卧病在床的中宫操碎了心。但是,无论大家怎样想尽办法逗她开心,都始终不见她脸上的愁云散去
。直到日暮时分将近,从凌晨开始的倾盆大雨才稍有了缓和的迹象。或许等雨停了,心就不那么痛了。他在雨中离开了。如果他能带自己走就好了。眼睛好热。她连忙抹了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