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屋分田”的现实图景,如同一颗颗投入死水的巨石,激起了滔天巨浪!
恐惧依旧存在,但更多被压制已久的渴望和对山神教深深的愤怒,如同地火开始奔涌!
许多人将这些传单视为护身符小心藏好,更多人开始悄悄询问下山的路......
而在新山屯外围及山林边缘区域。
龙骧卫这支装备精良、行动如风的军队,化为了真正的“山魈”。
这一支龙骧卫可是由常侍一个个组建出来。
那时候秦乾在忙的时候,常侍也没有歇着,常侍从精锐之中挑选了精锐之中精锐。
在熟悉山路的护屯队员带领下,他们昼伏夜出,穿着简易制作的伪装服,悄无声息地猎杀着山神教部署在边缘的一切力量。
一支十二人的巡山队小分队在营地外被乱箭射杀钉在树上;两处囤积粮草的小据点被泼油焚毁,烧成白地。
更有一名负责此区域的头目,在清晨出恭时被摸了哨,人头挂在了哨所旗杆上......神出鬼没,一击即走,令山神教的外围喽啰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他们这边轰轰烈烈操作。
这边的消息,也是如同涨了翅膀一样,飞如了十万大山的深处。
在一座远比黑风崖更为险要庞大的核心峰顶洞窟内,这里是山神教真正的圣山核心之一。
烛阴峰山神教的总坛!
烛光昏暗的石壁上刻画着神秘而扭曲的图腾,空气弥漫着压抑腐朽的奇异药味。
“大胆!岂有此理!!”一声饱含暴怒的咆哮震得洞顶簌簌落灰。
石座之上,一位身披金纹黑袍、面容隐在兜帽阴影下的老者猛地站起,周身散发的气息如同蛰伏的凶兽苏醒。
“血书警告被无视!黑风崖夜枭精锐全军覆没!外围据点接连被拔除!天降‘邪物’蛊惑人心!我堂堂‘山神教’,何时受过如此奇耻大辱?!那秦乾小儿,安敢如此?!”
他正是山神教坐镇“烛阴峰”的三大护教尊者之一...冥烛尊者!
下方跪着一地黑袍教众,个个噤若寒蝉。
“尊者息怒!”一名心腹长老硬着头皮开口!
“那秦乾麾下...有能飞天遁地的铁鸟,凶焰滔天!黑风崖坚固异常,却...却...”他不敢再说那化为焦土的情形。
“飞天铁鸟?”冥烛尊者声音如同寒冰!
“不过是借了奇淫巧技的外道!在我神威面前,皆是土鸡瓦狗!”他目光扫过下方,“那些下贱的山民呢?被那些邪画蛊惑了多少?”
“回禀尊者...”另一名负责情报的长老声音发颤!
“各寨皆有不稳迹象!许多刁民私藏妖画!更有数股刁民结伙,趁夜色潜逃...被...被巡山队的人截杀了不少,但...但总有漏网之鱼逃向山外...”
“杀!!”冥烛尊者猛地一掌拍在身旁坚硬的石桌上!
“传本尊谕令!即日起,所有寨落,施行十户连坐之法!”
“凡私藏天降邪物妖画者,凡有潜逃迹象者,一经发现,全家处死!邻里未举报者,连坐同死!”
“凡有潜逃被截杀成功者,其所属寨落,所有青壮,抽调三成,充山神先锋敢死队!家眷扣在寨中为质!本尊要用这些不知好歹的刁民,让那秦乾和他所谓的新山屯,付出血的代价!”
“本想给他们一个台阶,咱们就跟着之前一样,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很显然那个秦乾小儿还是太过于猖狂啊!既然是猖狂,我们就要给与他们打击!”
另外一个长老说道:“那尊者,我们何不...直接冲出去?”
冥烛尊者听着点头:“也算是一个的机会...不过不着急,咱们先且看他们会如何应对把!”
冥烛尊者的命令,迅速传递至十万大山深处依附山神教的每一个寨落。
烛阴峰总坛派出的监神使进驻各寨,带来了这些个规条。
十户连坐如同一道无形的绞索,勒紧了所有山民的脖颈。
昔日邻里守望相助的景象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处不在的猜忌与举报。
一个眼神的躲闪,一声孩童的一句“娘,山外的新房子真漂亮吗?”都可能成为全家乃至十户邻居被屠戮的导火索。
监神使更是二话不说的严厉的执行着命令。
这种严厉更是趋向于病态和畸形,发现任何试图解读、私藏邪画者。
当场全家格杀;左邻右舍未能及时举报者,同罪连坐!
凄厉的惨嚎和不甘的咒骂,成为许多山寨夜幕下的背景音。
更有整支青壮年队伍被强行拉走,编入所谓的山神先锋敢死队!
留下绝望哭嚎的老弱妇孺在寨中作为人质。
高压之下,表面上的确压制了大规模逃亡的风潮。
但恐惧的积累终将酝酿更激烈的爆发。
一种悲怆的绝望在底层山民心底蔓延:横竖是死,不如拼死一搏,或许能挣出一条活路给家人,或者至少拉着这些恶魔一起下地狱!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传单并未停止。
它们在深夜由更隐蔽、更小型的气球投下,图案更加简洁有力...那是对暴政无声的控诉和山外希望的象征。
烛阴峰,总坛石殿。血腥的气息似乎与殿外弥漫的山雾融为一体。
“报...!”浑身泥泞的信使踉跄闯入,声音因恐惧和急奔而嘶哑:“禀尊者!龙骧卫幽灵...太过猖獗!”
“黑水寨、枯木崖两处外围粮仓又被焚毁!驻守的巡山队三十七人...无一生还!人头...人头被垒在路口...他们...他们留字:屠夫血债,尽数奉还!”
“废物!全是废物!”冥烛尊者黑袍激荡,枯瘦的手掌狠狠拍在坚硬的玄铁扶手上。
他兜帽下的阴影中,两道绿油油的寒芒死死看向战栗的信使。
“龙骧卫…那秦乾小儿的走狗,当真以为山高林密,就能为所欲为?!”
“尊者息怒!”先前禀报情报的长老硬着头皮再次开口
“那龙骧卫如同鬼魅,行动飘忽不定,个个精悍似虎,装备更是前所未见的精良。
我们的人…怕不是他们的对手!”
“哼!”
另一名长老,他的那个破锣嗓子,让人听着不适。
他是主战派的血煞尊者:“不是他们的对手?你这是灭自家的威风,涨他人的志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