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妃端起侍女送上的奶茶，轻轻吹了吹。
“猎隼部的大汗，已经同意了主上的提议。他们的骑兵，昨天，就已经开进了沙罗王国的北部草场。”
“什么？！”
国王一下子站了起来。
那个该死的蛮子！动作这么快！
他急了。
要是去晚了，连口汤都喝不上了！
“本王…本王也同意！多谢太孙殿下厚赐！”
“国王陛下，先别急着谢。”
香妃放下了茶杯，声音，凉了半分。
“主上，还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来了。
国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娘娘请讲。”
“为了方便大家做生意，也为了彰显我大秦与西域诸国牢不可破的友谊。”
香妃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制作精美的纸。
上面印着复杂的图案，还有一个鲜红的印章。
“从今往后，在沙罗故地，一切的贸易，都必须使用我大秦皇家商会发行的‘宝钞’。”
“宝钞？”
国王愣住了。
他拿起那张纸，翻来覆去的看。
“就用这个…纸片？”
“对。”
“这…这怎么行！自古以来，交易都是用金子，银子，或者以物易物。用纸？这…这不是开玩笑吗？”
一个老臣忍不住站出来反对。
香妃的眼神，扫了过去。
那眼神，很平静。
但那个老臣，却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住，瞬间闭上了嘴，冷汗直流。
香妃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国王的脸上。
她还在笑。
可那笑，不进眼睛里。
“国王陛下。”
她的声音，很轻。
“黑风岭的风，大不大？”
国王的身体，猛地一僵。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黑风岭。
天火。
十万枯骨。
恐惧，像是冰冷的海水，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
他明白了。
这不是商量。
这是通知。
是命令。
他手里的那张“宝钞”，忽然变得，有千斤重。
他知道，一旦接受了这个东西。
琉璃河国的经济命脉，就等于交到了秦人的手里。
可是，他有选择吗？
他没有。
他看着殿外，那些站得笔直，眼神冷漠的秦军护卫。
他想起了，那遮天蔽日的“铁鸟”。
他扑通一声，跪下了。
“全凭娘娘做主！”
……
猎隼部的王帐。
气氛，就没那么压抑了。
大汗，那个壮得像熊的男人，正抓着一只烤羊腿，大口撕咬着，满嘴流油。
他对香妃，可没有琉璃河国国王那么畏惧。
在他看来，女人，就是战利品。
再美的女人，也不过如此。
他更关心的，是实在的利益。
“你的来意，我知道了。”
他把啃光的骨头，随手一扔。
“不就是占地盘嘛，我的人，已经去了。”
“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宝钞？”
他咧嘴一笑，指着一旁箱子里，刚刚从沙罗贵族那里抢来的金银珠宝。
“我只要这个。真金白银。”
“纸片子？那玩意儿，给我擦屁股都嫌硬！”
他说完，帐篷里的部落首领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香妃，一点都不生气。
她只是拍了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