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看,这是纪律。”
周浩然一吐舌头,赶紧点头称是。
谢志强又说:“到里屋去看吧。外间看这东西来了人不方便。”
周浩然点点头,就抱着这一摞材料进到了里间。
里间是一个很小的卧室,周浩然拿过一把椅子,将材料摊铺在床上,便认真仔细地看了起来,不时在材料上做上折印,写上编号,然后按照编号里的内容,把自己认为的重大和疑点部分写在信签纸上,以便按图索骥,能快速及时地找到相关内容。
周浩然发现,每当这个局长收到一笔好处费后,都会在本子上加以详细说明,并且标注出银行卡号或者存折号,这些银行卡和存折,有的是别人直接给的他,有的是自己存到银行的。正如他自己所说,这就是他的交代材料,读懂这些材料一点都不难。
中午,到了下班时间了,周浩然直起身,走出小卧室,一看外面早就没人了,谢志强不知什么时候走的,而且也没告诉自己一声。
周浩然转回卧室,将床上的东西整理好,扯过一个枕头盖上,将窗帘拉上,这才走出办公室,并给他将房门反锁上。
他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电话就响了,是苟富贵。他接通了电话。
“狗子,好长时间不见了,是不是又想我了?”
苟富贵这次一反常态,没有跟他打哈凑趣,而是一本正经地说道:“浩然,说话方便吗?”
周浩然一愣,从口气里听出他有事,不知为什么,他立马想到了张强,这段时间太忙了,都没顾上过问张强,也认真地回道:“方便,我办公室没人,你说吧。”
“刘老师死了。”
“哪个刘老师?”
“咱们高中的班主任刘老师,张颖她婆婆。”
周浩然淡淡地“噢”了一声,既没表示悲痛,也没表示惊喜,甚至都懒得问是怎么死的,就跟从来都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刘老师,曾经那样伤害过他稚嫩的心灵,给周浩然心中留下了难以抹平的沟壑,周浩然什么时候想起她,都跟“羞辱”两个字连在一起。
以至后来毕业后,为了不见到她,周浩然拒绝了一切形式上的同学聚会。
显然,他的态度是苟富贵早就料到的,所以苟富贵并不介意他的反应。
苟富贵继续说:“她早晨是被张颖杀死的。”
“什么?”听到这话后,周浩然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不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了,反问道:“你是说张颖杀死的她?”
“对,是我带人出的现场,刚刚回到局里,马上就给你打电话。”
“为什么?你长话短说。”
苟富贵说:“是这样,张颖的丈夫从外地回来了,由于她的丈夫是一名找油技术人员,一年有半年时间在外面勘探,加之她丈夫是个同性恋者,跟张颖根本就没有男女感情,结婚好几年了,从未跟张颖同过房……”
周浩然打断了他,说道:“这个情况我知道。”
苟富贵又说:“他的婚姻是刘老师做的主,是刘老师硬给儿子挑了个媳妇,但后来跟儿媳圆房的不是她的儿子,而是他的弟弟,也就是张颖的顶头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