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穗穗没理会她的局促,已经蹲下身,拿起那个编了一半的小筐仔细端详。手指摩挲着细密均匀的纹理,又捏了捏筐沿。
“编的还挺好看。”
赵奶奶受宠若惊,搓着粗糙的手,讷讷道:“就是瞎编,混几个工分。我想着多凑点,入冬前好给狗蛋扯尺布,添件厚实衣裳。孩子长得快,去年的袄子袖子都短了一截了……”
她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辛酸。
鼻涕虫儿大名叫赵狗蛋。
儿子儿媳去得早,就留下这么个孙子跟她相依为命,祖孙俩的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全靠她这点手艺和队里分的口粮撑着。
老太太见沈穗穗拿了有一会儿,还以为她喜欢,就道:“等这个筐编完,赵奶奶送你!”
沈老太过来了,酸溜溜道:“不用你编,我闭着眼睛都会编,丫崽儿你要这个干啥?”
这种柳编筐只要长了手都会编,简单的很,是个村里人都会的东西,她家孙女凭啥用别人的筐?
她莫洪明又不是不会!
“奶,你也会做这个?”
沈穗穗随口问了句,她也想起来了,确实见过家里有不少筐,连她常用的小背篓,都是柳编的呢。
沈老太没好气地瞪了眼,还哼了声,“这种小东西我闭着眼睛,一只手都能做出来!”
沈穗穗嘴角抽了抽,这就有点夸张了。
沈老太又问:“你要这个干啥用?”
都有布包了,谁出门还要背个筐啊!
“奶,村里人都会做这个柳编筐子”沈穗穗问。
“对!”
沈老太虽然不明白孙女的意思,但还是回答了。
沈大山脑子灵活,跟着蹲在旁边,很快就想到了关键,惊喜问道:“穗穗,这柳编筐是不是有好事?”
这丫头肯定不会无缘无故问一个柳编筐子,难道是有啥打算了?农机厂也用不到这个吧?
村民们都顾不上吃饭,也都围了过来,眼巴巴地看着沈穗穗。
“没,就是看着喜欢。”
沈穗穗一句话像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村民们眼里刚燃起的小火苗。
“嗐,我就说嘛,这破筐能有啥名堂……”有人失望地嘟囔。
“散了散了吧,赶紧吃饭,下午还得干活呢!”
人群嗡嗡地议论着,渐渐散开,虽然有点小失落,但想想也是,这家家户户都会编的玩意儿,能指望它变出啥花样?
沈穗穗没理那群人,等人都散了,便对赵奶奶说:“您这几天要是有空,就照这样,再编几个小巧结实、样子好看的筐,大小不一,我都要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