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林砚。”沈淮予冷硬的再次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的薄唇抿成一道毫无弧度的、锋利紧绷的直线,黑瞳蕴藏着如同深潭底部的暗流,悄无声息,波涛汹涌。
邓展国转身背对着他,轻描淡写的话音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量:“沈先生,我们能理解你作为家属的担忧,但也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被特警护在身后的人像一棵根茎深扎于幽暗地底的古榕,自带一种沉敛温润的气质,好似在谈笑间就能洞察世事,看穿人心。
他不松口,沈淮予也只能在这等着。
萧家主宅,一个密不透风的地窖里。
沈淮书双手被反绑在了身后,白皙的脚踝因为剧烈挣扎在铁链摩擦下渗出了血珠。
这里阴冷潮湿,墙壁夹角里布满了蜘蛛网,看上去肮脏又恶心。
她惊恐地蜷缩在稻草堆上,嘴巴也被胶布封了个严实,此时一双漂亮的眸子盛满泪水。
那个给她递水喝的小姑娘正蹲在不远处吃着棒棒糖,天真无邪的外表之下居住着一个恐怖的恶魔。
沈淮书绝望地闭上眼睛,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角滑落,仿佛被从四面八方伸来的白骨扼制住了喉咙,难以喘息。
“你怎么哭了?”
小女孩模糊不清的声音回荡在四面是墙的地窖里,让本就阴森的地方更加压抑。
沈淮书别过头,并没有理会,却没想到她会走过来。
小女孩玩性大发蹲了下来,用皴裂的指腹按住破了皮的伤口,天真稚嫩的童音从她嘴里传了出来:“是这里疼吗?”
滚烫的鲜血在她的按压下开始往外涌,而圆溜溜的眼睛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如同欣赏着猎物濒死前奋力抵抗的无力模样。
疼痛感让沈淮书身子不禁一颤,本能地想要收回腿,却扯得铁链一直响。
小女孩见她痛苦的表情,不紧不慢收回了手,嬉笑道:“你要是让外面的人听见响声,他们还会打你。”
这句威胁果然起了作用,原本还在挣扎的人渐渐安静下来。
沈淮书泪眼朦胧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人,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到窒息。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有人从外面打开了铁门,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招了招手,唤道:“阿羊,出去玩。”
“哦。”小姑娘从地上站了起来,拍干净裤子上的稻草,一蹦一跳离开了地窖。
沈淮书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紧接着一根手杖出现在视线里,随后对上了萧运良那如恶兽紧盯猎物般阴鸷的眼神。
手杖敲打着地砖,声声清脆,声声刺耳。
“给她把胶条撕了。”
“是。”
得到命令的男人粗暴地扯下了沈淮书脸上的胶条,娇嫩的肌肤立马红了大片。
她咬紧发颤的牙关,害怕地不断往后退,直到背脊抵在了冰冷的墙面上。
“沈淮予当年被关在这里,可是一滴眼泪都没掉,你们都是沈隆江的孩子,怎么性格截然不同?”萧运良苍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一步步走了进来,悠悠笑道:“云州都在传他沈隆江爱女如命,现在就试一试这到底是不是谣言。”
沈淮书凝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容,指甲深深嵌入了肉里,只能用疼痛来逼迫自己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