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云渊”目光冰冷,一字一顿道:“白露死前与你和离,与你不再有关系,以后你对丹霞宫所犯的错,再提白露已是枉然。还有,金尘落并不是你与白露的孩子!就像金灵灵不是你孩子一样。你好自为之吧!”
金长青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不,这不可能!”
“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清楚。你是怎么娶到白露的,又如何对待她的,白露早看清了你的真面目。金尘落是白术和白露在危难中生下的孩子,与你毫无血缘!”“冷云渊”字字如刀,戳破金长青最后的幻想。
金长青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金彦君也一脸惊愕,没想到事情背后还有如此隐情。
“冷云渊”不再理会金长青的失态,转身看向金彦君,“金彦君,你本性不坏,莫要再与他同流合污。”说罢,施展瞬移离开了金家。
金长青瘫坐在金家正厅的冰冷地面上,许久才从“冷云渊”的话语中挣脱出来。
他猛地站起身,踉跄着冲出正厅,不顾金彦君的呼喊,径直朝着金尘落居住的“静尘院”跑去。一路上,他脑海里反复回荡着“金尘落不是你的孩子”“白露死前与你和离”这两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剐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静尘院的院门虚掩着,金尘落正靠在窗边的软榻上闭目养神。他前日与魔道余孽交手时受了内伤,此刻脸色还有些苍白,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药香。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眼,眸中带着几分不耐。
“金尘落!你给我出来!”金长青猛地推开房门,声音沙哑,眼中布满血丝,像一头失控的野兽。
金尘落缓缓坐起身,语气平淡:“何事?”他看着金长青这副模样,心中已然猜到七八分,想来是“冷云渊”把真相告诉了他。
“你是不是我的孩子?”金长青冲到软榻前,一把抓住金尘落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冷云渊说你不是,我不信!我要验,我要滴血验亲!”
金尘落皱了皱眉,试图抽回手,却被金长青死死攥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内伤未愈,他实在懒得与金长青纠缠:“随你。”
金长青见状,立刻吩咐下人端来一碗清水和一根银针。他颤抖着用银针刺破自己的指尖,一滴殷红的血珠落入水中,缓缓散开。接着,他又看向金尘落,眼中带着一丝最后的希冀。金尘落伸出手,任由金长青用银针刺破指尖,另一滴血珠也滴进了碗里。
两人的血在水中慢慢靠近,却始终没有融合,泾渭分明,像两条永不相交的河流。
金长青盯着碗中的血,身体晃了晃,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过了许久,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厉,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哈哈……不是,真的不是……那我这些年算什么?我对白露的那些心思,对你的那些期许,全都是笑话!”
笑着笑着,眼泪又从他的眼角滚落,混合着脸上的皱纹,显得格外狼狈。他松开抓着金尘落的手,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开始自顾自地念叨起来:“我还记得第一次见白露的时候,她穿着丹霞宫的粉裙,站在桃花树下,笑起来像春日里的阳光……那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娶她。为了娶她,我设计英雄救美,让她失身于我……我以为只要娶了她,就能得到丹霞宫的助力,就能在金家站稳脚跟,就能出人头地……”
“婚后,我确实得到了不少好处。丹霞宫给了金家不少资源,我也从一个不起眼的旁支子弟,一步步坐到了金家主位。我以为我对白露是好的,我给她锦衣玉食,给她地位尊崇,我甚至没有像其他世家子弟那样三妻四妾,只有袁氏一个外室,那还是我年少无知时犯下的错……我以为我对她也算忠贞不二了,可她为什么要和我和离?为什么要瞒着我生下别人的孩子?”
金尘落靠在软榻上,听着金长青絮絮叨叨地说着过往,脸上没有丝毫波澜。这些事与他无关,金长青的自私、算计,白露的委屈、隐忍,都只是上一辈的恩怨。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对着门外喊道:“阿布。”
阿布一身黑衣,身手矫健。听到呼喊,她立刻推门进来,躬身道:“小姐。”
“我们走。”金尘落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全然不顾还在地上疯疯癫癫的金长青,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阿布看了一眼地上的金长青,眼中闪过一丝鄙夷,随即跟上金尘落的脚步。走出静尘院,金尘落抬头望了望天空,阳光有些刺眼。她对阿布说:“去十里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