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以神识探查，对方此前的回答确实不假。
此人虽也有些心思，但比起连刹，又算得上实诚了。
她终于松口：“罢了，你去吧。”
纪梧桐欲言又止。
“两位前辈境界强大，非晚辈所能窥探一二，若有你们在，定可重挫魔族锐气，能否……”
祝玄光没等他完后半句就拒绝了：“我们另有要事在身，无法在此久留。照你所言，毓粹天的人修加入之后，你们与魔族已有一战之力，或许你们可以考虑，与仙人合作除魔。”
纪梧桐一愣：“仙人视我等下界生灵如蝼蚁……”
祝玄光挑眉：“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敌人的敌人，就算不是朋友，未尝不能合作，仙人迟早也会明白这个道理。”
不过他看纪梧桐的狼狈模样，思及此地人修和妖修估计的确被打压追杀得很惨——
“这样吧，我暂且借你们一件法宝。”
他自然而然望向身旁之人。
谢长安：“别看我，我穷得很，现在身上能用的，只有碎星痕，分光，和万古长生剑，你要让我给他哪一件？”
碎星痕和分光都是寒景给的，后者更是顶级防御仙宝，自然不能轻易送人，至于万古长生剑，如今也可算是她的本命法器了。
祝玄光：……
不谢长安，他更是一穷二白，神魂附体沧溟不，沧溟其实身上也没几件能用的法宝，大多数都在仙战中残缺有损，威力有限。
放眼上界，比他们更穷的仙人，恐怕也很少。
纪梧桐看着清俊秀雅的病郎君一脸为难掏了半天，终于勉勉强强掏出一把剑。
“此剑名为劫灰，虽有些许残损，一时半会也不至于彻底破损。你们若无法抵挡魔族，可持此剑去见仙人，不管来的是谁，看见此剑，总能有些用处。”
沧溟昔年还用这把剑在仙人大战里斩过不少仙人，与其叫劫灰，不如叫斩仙剑，上面残留沧溟本人的气息，若有上界之人见到，也绝不会错认。
当然，因上面煞气甚重，而沧溟后来重伤在身，无法炼化祛除，贸然使用反倒会被煞气压身反噬，便一直堆灰了。
纪梧桐双手接过飞来的剑，虽不明此剑来历，也能感觉到上面透过剑鞘依旧源源不断的煞气与血气，但他不敢再问，生怕自己好不容易捡来的命跟连刹一样，更怕两人改变主意，忙匆匆告辞离去。
谢长安看着他的背影，长出一口气。
“好乱。简直乱成一锅粥，可以趁热喝了。”
在五霞天，人修与妖修是对立的，但在修罗天，为了对抗魔族，人修和妖修又是联合起来的，再看碧云天，妖修直接混迹于人间，果真是一方世界有一方世情。
但纪梧桐的话，又间接为他们解开一个疑惑。
当时谢长安在幻光天和赤阳天毁点仙谱，闹的动静有些大，两次在五霞天尝试，也引来了天劫，然而上界始终没有动静，那会儿她还有些奇怪，觉得寒景在上面帮她压住了。现在看来，应该就是修罗天这边闹得太大，魔族攻打上界，以至于上界的注意力都被引过来，自然也顾不上她在其它诸天的打闹了。
“你怎么不话？”她看祝玄光。
祝玄光：“我觉得很奇怪。”
谢长安：“不要卖关子。”
“你方才杀连刹的时候，是不是顺便搜查了他的神识记忆？”祝玄光挽住她的手，“走吧，劳烦师妹带上我，去他们口中的越魔山看看点仙谱遗迹，不定还能发现点什么。”
谢长安啊了一声：“你喊师妹喊上瘾了不成？”
祝玄光：“那我唤爱徒，你还承认么？”
谢长安：“达者为师，你当师尊当久了，我们换换也未尝不可。”
祝玄光眨了眨眼，缓缓道：“我倒是可以喊别的，只要你别动手。”
谢长安温言软语：“你喊吧，反正赤霜山那一剑，我是一直记着的。”
祝玄光苦笑：“你最是会戳我的心，幸好当年，我只收了一名弟子。”
谢长安：“原来师尊还想多收几个，多戳几剑吗？”
祝玄光被她挤兑得只能拱手。
“师尊，你何止是我师尊，简直是我祖宗。”
虽然他有现成的星盘，布下法阵耗费的灵力较少，但也不是丝毫不需要灵力，之前在武良他们那里用了一次，刚刚困住连刹又用了一次，此时已是灵力枯竭，灵池里半分不存。
两人借遁光掠向越魔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