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说我要和裴璟结婚开始。
除去最初疯狂的七天七夜,秦淮渝腻了將我放走后,就再也没来家里找过我。
如今已经一个月过去了。
按我的想法,秦淮渝大抵早就忘了我。
我將下巴藏进衣领。
思绪逐渐飘远。
许澄和我说秦淮渝的前男友不少,加上秦淮渝的白月光也已经回国。
秦淮渝不该想起我。
我像窗台上的灰尘,角落里的垃圾。
平平无奇。
阴暗木訥。
不管怎么想,都不该在秦淮渝这种天之骄子的人生中留下痕跡。
我想问秦淮渝来找我是要做什么
是来要我之前在秦家的钱
还是打算要回秦氏给卿氏的注资
想要回去是没问题的。
虽然明面上是我给秦淮渝当情人,但秦淮渝长得太好看,反而总让我有种在嫖他的错觉。
真是罪过罪过。
我在心里敲了三声木鱼,抬头,想好好对秦淮渝解释我现在没钱,如果要还债,可能要等我以后慢慢还。
“砰——”
一声枪响,冷不丁地响起。
我侧身要去看。
旁边全程一言不发的秦淮渝突然握住我的手,轻轻將我揽入怀中。
“怎么了嗯”
他轻声问我,用得还是那种我从出生到现在从未听过的温柔嗓音。
我有些耳热。
低著头,不敢看,又忍不住偷偷看。
秦淮渝还在看我。
浅淡漂亮的眉眼微弯,纤薄淡色的薄唇上扬,清冷昳丽的五官越发勾人。
——像魅魔。
但明明,秦淮渝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皱著眉开始回忆。
在我的记忆里,秦淮渝永远淡漠疏离,並且很討厌我。
他几乎从不和我说话的。
哪怕是我被父亲卖给他当情人,每晚都要和我做的那阵子,秦淮渝也极少开口。
他甚至极少情动。
哪怕欢愉到极点,也只是俯下身,在我耳畔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格外隱忍克制。
我怀疑秦淮渝被掉了包,但左看右看,再闻闻味道。
的確是秦淮渝没错。
“怎么了”
我困惑的模样被秦淮渝误认成受惊,秦淮渝轻声地问我。
顺便把我抱得更紧。
我身体一僵,又挣扎不开,便就这么享受著。
我当然不至於没礼貌到去问別人是不是本人。
斟酌了一会儿,我道:
“刚刚好像有枪声。”
秦淮渝应了,应得漫不经心。
“是吗”
“你不是最近总看到幻觉吗可能只是幻听了。”
我稀里糊涂,觉得很有道理。
转念一想又不对。
父亲怕我卖不出好价钱,没告诉任何人我生病的事,秦淮渝怎么会知道
我正想问。
车停下,秦淮渝牵著我的手,用最快的速度將我带回去。
还是我之前住得那间房。
大到桌子柜子,小到角落的一个瓶子,一切事物都没变。
明明整洁如新,却又一切都维持著我走时的模样。
秦淮渝关上门。
捧著我的脸,细细观察著我。
他生得好看。
离得近了,总看得人麵皮发烫,並自惭形秽。
我的额头上有疤。
这段时间没怎么好好休息,脸色很差,人也乱糟糟的。
我想挡住我那张丑得嚇人的脸。
可,秦淮渝却先一步抱住我,紧紧地,像是要將我揉进身体,我连展开双臂都做不到。
茫然中,我只听见秦淮渝哑著嗓音开口,像找回失而復得宝物的小孩。
他说:
“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