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样的方式將人暖热。
可今天秦淮渝的身体格外冰。
凉凉的,让人感觉害怕。
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卿啾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已经本能地將人抱紧。
只是他忘了他们的身高差。
曾经他能刚好把人抱住,如今只能用脑袋抵住对方的下巴。
不太对劲。
卿啾伸手摸了摸,想把被子扯过来给秦淮渝盖上。
却反被抱得更紧。
卿啾抬头,对上那双垂下的浅淡凤眸。
里面是一片黑沉。
秦淮渝在难过,秦淮渝或许需要他的安慰。
卿啾想碰一碰那双眼睛。
秦淮渝却在这时闭上眼。
嗓音低哑。
“卞凌说你失忆了,你还记得什么”
卿啾道:
“大概是我们刚在一起不久的时候。”
秦淮渝唇边溢出一声轻笑。
他睁开眼。
眸子依旧黑沉,用说不出是什么情绪的音调问他。
“忘记了,所以又喜欢了是吗”
“可下一次呢”
下一次厌弃他,又会是什么时候
指尖摸上少年纤细的脖颈。
秦淮渝垂著眸,空洞的心臟被扭曲的情绪填满。
他快要疯了。
一次又一次被捡起,一次又一次被拋弃。
他不想这样。
可为什么,这个人永远无法和他长相守
“只喜欢我有那么难吗”
他问:
“只看著我有那么难吗”
秦淮渝有时也会想。
是不是只有死亡,才能永远將他们连接在一起
可他偏偏做不到那样。
他的世界曾经一片漆黑,只有他自己存在。
生也好,死也罢。
他原本从不在意。
食物的味道,人类的温度,伤口的刺痛。
他体会不到。
他就像是不属於这个世界的外来者,出生的意义就是等待死亡。
可从某一天开始。
寂静的世界里,嘰嘰喳喳的声音响起。
他起初觉得烦。
捂著耳朵,不想被打扰。
他的世界依旧什么也没有。
只有小小的黄色玩偶,是世界中唯一的光源。
可某一天。
他的玩偶被撕碎,变成面目全非的模样。
將他留在这个世界的系带消失。
他开始找不到方向。
他的世界重归黑暗。
意识陷入一团迷雾,他不知道该往哪走。
快要迷路时。
在他耳畔,嘰嘰喳喳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他看到了光。
但这一次,那细微的光源顺著玩偶蔓延。
停留在拿著玩偶的少年身上。
凌乱的头髮,染著血的指尖,牵起他手时的温度。
他第一次感受到这些。
那个人总嘰嘰喳喳的,像鸟。
又像是太阳。
他一片漆黑的世界中被种下了一颗向阳的种子。
朝气又明媚。
他还是和原来一样,只想待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里很安全。
可太阳实在温暖,让他下意识地想要触碰。
他走出了自己的巢穴。
一路磕磕绊绊,小心翼翼地去触碰太阳的余辉。
从那一瞬间开始。
原本寂静的世界,开始隨著太阳运转。
伤口开始刺痛。
食物变得香甜。
在被紧紧抱住时,滚烫的温度会顺著指尖传递到他的心口。
那个人曾是他世界的基础。
可后来。
他的世界,在某一天轰然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