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亮起。
慕嘉瞥过去，看到程予安的晚餐邀约。
【嘉嘉，今晚有空么？一起吃顿饭。】
同一时刻，助理推门而入，手里捧着平板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都是标红的修改意见。
“慕总监，刚收到甲方的邮件，”助理声音发紧，显然也预料到了当晚的加班，“他们要求明早九点前，必须提交新的方案和成本测算，否则可能会考虑新的合作方……”
慕嘉看过去，叹了一口气。
当晚，通宵达旦。
慕嘉细细阅览了所有的意见，确保没有任何遗漏内容，赶在早晨九点之前，将修改后的方案，通过邮箱发过去。
不到半天，第二次修改的方案被原封不动地退回。
邮件里只有谢斯衍助理公式化的回复：“不符合预期”。
慕嘉紧紧攥着文件，听助理通知她一趟上司办公室。
窗外，CBD的灯火璀璨如星河。
“慕总监，”上司将钢笔重重搁在实木办公桌上，“第二次，集团投入这么多资源，你却连最基本的合作框架都谈不下来？”
老白男推了推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刃，“我已经开始质疑，我们是不是该换更合适的人选来接手这个项目。”
……
慕嘉不知道该怎样去解释，也或许纯粹是她多想。
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容，为自己争取，“请准许我为自己辩解几句。”
白男扯开领口，做了一个“请说”的姿势。
慕嘉深呼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表述出来。
“……所以，你是说，这位来自中国企业的谢总，是你的前任？”
慕嘉点点头。
正当她以为，自己可以得到理解时，上司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Ms.Mu，很多时候，要善于利用自己的人脉资源，分手不一定就是仇人。”
慕嘉呆呆地站在原地。
从上司办公室出来，慕嘉在自己办公室里待了一段时间，窗外，洛杉矶的夜色开始褪去，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
很快到了上午。
咖啡杯早已见底。
杯底残留着褐色痕迹，昭示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慕嘉犹豫着，拨通了甲方留给他们的内线电话。
漫长的等待音。
大概一两分钟后，一个带着浓重口音的女声响起，“Sorry,Mr.Xieisoutof……”
慕嘉打断，声音平静得可怕，“请转告他，方案已经修改完毕……第三版。”
“好的，慕总监。”
“方便将电话，转给你们谢总一下吗？我想一对一跟他交流一下方案的细节。”
对方突然切换成生硬的中文。
“不好意思，慕小姐，谢总今天有场商务会议在谈。”
慕嘉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指甲陷入掌心，“好的，谢谢。”
方案再度被打回时，慕嘉已经没有任何惊讶，他再次尝试拨打那个内线电话，被告知，“谢总因私人事务已经启程回国，如果您想就合作项目进一步沟通，可以等谢总下次来洛杉矶时……”
慕嘉气地，抬手将电话挂断了。
当晚，她直接从微信联系人里，将那个很久前拉黑的号码放了出来，而后发消息质问：
【谢斯衍，公报私仇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