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堂主太客气了,天工堂名震异人界,赵某心中仰慕已久,只是无缘结识。
今日得见墨堂主神采,实乃幸事。”
赵真回礼,笑容同样真诚,礼节无可挑剔,心中却暗自警惕。
越是跟这种人老成精的老狐狸打交道,心里越是要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
“没想到赵董竟然来的如此之快,着实令老夫有些始料未及啊。”
“一收到墨堂主的邀请函,在下便马不停蹄的从延安出发,来的稍微早了点,还望墨堂主见谅。”
“哈哈哈,不早,不早,赵董,里面请?”
“墨堂主请!”
罢,墨冶一边亲热地拉着赵真的手臂,引着他向谷内走去,一边一路介绍着谷中各种奇巧机关和炼制场所。
赵真在仔细倾听的同时,内心也忍不住感慨天工堂的巧思。
宴席设在谷内深处一处清幽的庭院。
席间觥筹交错,菜品倒是寻常,但盛装菜肴的碗碟器皿,竟都透着精纯的炁息,显然也是炼制过的“法器”。
席上作陪的是几位天工堂的长老和核心弟子,谈笑风生,气氛融洽,只谈奇闻轶事,以及如今的战争形势,但却始终绝口不提正事。
对此,赵真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饮酒作陪,静看这帮“手艺人”究竟有多少耐心。
反正现如今被追杀的人又不是我不是?
酒过三巡,墨冶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眼中精芒一闪,终于缓缓放下了酒杯。
赵真心里很清楚,真正的好戏这才要来了!
“赵董……”
墨冶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老夫这酒也敬了,热闹也看过了。实不相瞒,今日请您来,是有一事不明,故此想请教一二。”
“墨堂主但无妨,赵某洗耳恭听。”赵真也收敛了笑意,正色道。
墨冶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视线直视赵真的眼睛。
“江湖上传闻,哪都通收留了不该收留的人。
有人在内景中窥探,端木家的女娃和张天师的那位高徒,似乎就在赵董您的庇护之下?
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此言一出,席间原本和谐的气氛骤然凝固。
几名天工堂长老也都放下了筷子,目光齐刷刷盯在赵真脸上。
空气仿佛变得沉重而粘稠,只有庭院角流水器的潺潺声依旧清晰。
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但对此赵真却仿佛恍若未觉,甚至慢条斯理地又品了一口杯中的清酒,方才抬眼看向墨冶,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
“哦?墨堂主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赵真挑了挑眉。
“又是术字门的胡门长的?还是他们术字门弟子在内景中卜算的?
起这个,他们术字门的术法可当真是……精妙绝伦啊。”
他特意在“精妙绝伦”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嘴角勾起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
“起来,前几日在三一门疗伤之时,那胡门长还曾言之凿凿的对我好友陆瑾断言,我哪都通包庇了贵堂的赵平山、赵填海,还有马本在这三位才俊呢。”
罢,赵真将酒杯轻轻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