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怎么了？”
楚琬宁焦急地走进殿中，一进到殿内，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和药味。
太医们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为首的人，正是洛明洛神医。
洛神医见楚琬宁来了，上前要向她行礼。
楚琬宁赶忙扶住他，“洛爷爷，您不用向我行礼。父皇他，情况怎么样？”
“皇上被皇后……韦氏折磨了太久，身上新伤叠着旧伤，已经……”
洛神医不忍再说下去。
楚琬宁也没有听完，而是着急忙慌地朝着床边行去。
崇文帝的意识一阵清醒，一阵模糊，整个人就像一只燃烧殆尽的蜡烛，已然油尽灯枯。
他颤抖着抬起手，浑浊涣散的瞳眸里闪着泪光。
楚琬宁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潸然泪下，声音发抖，“父皇，儿臣来晚了。”
“琬宁，朕总算是撑到见着你的时候了。”
崇文帝一度哽咽，颤声道：“朕这一生，自认无愧于皇室，无愧于大雍，唯独欠你母后和你的。原本，朕想着，时间还长，可以慢慢补偿你。现下看来，怕是不行了。”
“父皇，您别这么说，母后不会怪您，儿臣亦然。”
楚琬宁的心里的确没有怨恨。
她很清楚，作为上位者的无奈和取舍。
崇文帝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愣道：“你……真的不怨朕？”
“不怨。父皇，韦氏和舞阳已经被抓回来了，与楚南枫关在一起。您看，该如何处置？”
“朕是处置不了他们了，就交给你吧。”
崇文帝挥手，让太医们都退出了寝殿。
等所有人离开后，他向楚琬宁说出了藏匿玉玺的地方，一把握住她的手，“琬宁，你三皇兄无意于皇位，朕……作为一个父亲，也不想逼迫他。你五皇弟那个样子，怕是也……整个大雍，能堪大任的，便只有你了。”
“父皇？”楚琬宁震惊。
大雍的历史上，可没有女帝。
崇文帝咳了几声，紧了紧握住她的手，“不用怀疑，朕……没有糊涂。今后，你皇祖母，就靠你照顾了。”
说着，他似是看到了什么重要的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颤颤巍巍地伸出手，眉眼含笑着呢喃道：“茵茵，你来接朕了？”
“父皇！”
楚琬宁眼睁睁地看着崇文帝在她面前咽了气。
国丧后，一袭白衣的楚琬宁才踏入慈安宫的大门，见到太后。
祖孙二人抱在一起哭了许久。
等哭过，太后拿出了一份圣旨，拿到楚琬宁面前，“你父皇一早就说过，想将皇位传给你，连旨都拟好了，哀家也同意。论本事，你不比那几个皇子差。谁要是有意见，就让他们来找哀家，哀家替你打发他们。你父皇还说了，他有愧于你母后，想补偿她。”
“皇祖母……”
一时间，楚琬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绪十分复杂。
但她也知道，国不可一日无君。
凌夫人虽然死了，但南岄王也不是个没有野心的人。
再加上一直在其中搅和的东夷，以及西戎。
在这个节骨眼上，大雍绝对不能有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