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云四娘,早在十月初,就死于那场大雪了。”
梁谨显然不能接受,“四娘,你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吗?”
崔寔处变不惊的脸上,也出现一丝难掩的震惊,不过一会,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听她说完。”
“我来自一个异时空的世界,我的家乡叫锦城,你们所吃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根本不是我姨姥姥教的,而是我源于那个世界的经验。”
见二人不知如何作答,她继续道:“云四娘死的那天,我应该也死了,死因不详,然后可能转世轮回、乱七八糟的,就到了这里,应该是我跑得太快,忘记喝孟婆汤了,所以记得以前的种种。”
孟婆都出来了,梁谨更加慌乱了。
“少府,是不是你那碗药有问题,她吃坏了脑袋?”
崔寔摇摇头,“不会。”
梁谨见崔寔眼里丝毫没有波澜,起身绕到云缃绮背后。
猛得一个掌风下去,
他把人拍晕了。
崔寔急急赶过去,一把将人揽入怀里,怒道:“你疯了?”
“少府,你可记得方才员外郎说,他最近诸事不顺,应是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有没有可能,那东西附在四娘身上了,所以我才不得已将她拍晕。我去寻员外郎,改明儿入了京叫他也给四娘请人做做法。”
崔寔还没接话,那人就慌里慌张地要跑。
他大声叫住梁谨:“六郎,别急,许是这疹子太严重,她头脑有些发晕,胡言乱语,入了京我自有法子治她。你切莫四处宣扬,对阿绮名誉有损。”
“对对对,不能张扬,不能张扬。”
见梁谨放缓步子,崔寔放下怀里人,拿起手边铁瓢,走到梁谨背后,又给了他一下。
“你这猪脑袋,我信不过。”
......
梁谨下手并没有崔寔那么狠,不一会,云缃绮就转而复醒。
她揉揉太阳穴,无奈道:“果然啊,封建迷信要不得,本来是想一次性跟他全说清楚...以后再也不提这事了。”
回过神来的云缃绮努努鼻子,熟悉的香气瞬间盈鼻,她此刻还在崔寔怀里。
要换了往常,她肯定要再赖一会,可她方才“发了疯”,也怕崔寔拿她当怪物,一蹦三尺高地跑到一边去了。
“阿绮,到这来,暖和。”
崔寔镇定自若地坐在火堆边,搅了搅那罐子药。
云缃绮见他面色如常,才又往跟前挪去。
她尴尬地扯谎:“我,我方才头有些疼,不记得自己说些什么了。”
崔寔停下手中搅药的动作,“此话当真?”
“我,阿寔……”
“阿绮,你不必回答我,待京中事了,也来得及。”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啊?
云缃绮慌乱地对上那双看不出波澜的眼睛,道:“好,吧。”
说话间,那碗胃药也熬得差不多。
“柳先生特别嘱咐,这两味药中间要岔开半个时辰。你先去睡,还得再晾一会儿才能喝。”
云缃绮点头,急匆匆跑开,一下踩到了躺在地上的梁谨,“阿寔,这怎么回事,你为了我杀人灭口啊?”
崔寔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他没死,就那么放着,明早起来,就会发现自己喝断片了,竟在草地上睡了一夜。”
云缃绮感激地双手合十,转过头,往回走,心里又直嘀咕:崔寔这怪物,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