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众人等待着主角两人刚刚踏上修真界的地界上,看着久违的山水之景,风向晚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黑衣道长,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她看着他久久不能回神,似要将他深深刻入记忆深处,好叫这辈子,下辈子都不要忘记了才好。
易泽也看到了风向晚盯着自己的目光,干脆直接停了下来,将两人重逢以来心照不宣的事情挑在了明面上,他只问她一句。
“对于这辈子,你真的决定要放弃了吗?”
风向晚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一时之间便也愣在原地不再动弹,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正确的行为,于公,他必须死,哪怕他现在未曾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这股子戾气,浊息甚至可以达到毁灭天地的力量在他身上被掌控的完整,只是,若有朝一日,他再也掌控不住的时候,即便是整个修真界联合起来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于私,自己自然是想要让他活下去的,因为他对于自己来说不仅是恋人,甚至在大部分时候还承担了一个导师的位置,他那么好,只是,命运不公罢了。
风向晚想,若是初来到这个世界的自己,刚刚下山的自己在面对这一道选择题的时候,想来肯定会选择人定胜天吧,只是现在的自己却更相信命运,能做的只有在一切还没来得及发生的时候,尽可能钻天道的空子,尽可能的保全他。
天道想要借由他的手,将整个修真界修正回神魔对立的年代,可如今的修真界,人妖两族相处和平,这一切都来之不易,即便是那位,想来也不希望历史的车轮倒回吧。
风向晚站在原地迟迟没有给他答案,而易泽也没有逼问他,只是伸手将她面上的那一层面纱给揭了下来。
“你的选择,我知道了,既如此,我愿如你所愿。”
只是,你是否也能如我所愿……
易泽将风向晚的面纱紧紧拽在手中,抬脚继续往前行进,身边的一草一木对于自己来说既是陌生也是熟悉。
这一生,自己只是在与之抗争,与人争,与天争。
这一生,除了生,自己也没有旁的执念,而如今,不知何时开始,自己唯一的执念也悄悄改变,如此,也好。
易泽低头看了自己手中这柄长剑一眼,嘴角突然溢出一丝嫣红,不过在片刻之后就被他自己动手给擦去,这一刻,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
剑鞘中那柄作为封印核心的长剑已抵抗不住浊气的渗透碎成几段。
而他,现在也只能靠自己的意识去对抗了。
风向晚神情恍惚的跟在易泽的身后前行,她想要伸手去拽住他的衣裳,可方才将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她现在不知自己究竟该以何种姿态去面对这个人。
从始至终。
自己都没有问过他的意见,没有问过他,愿不愿意。
即便不曾过问,自己也要让这件事有一个对自己和他来说最好的结局,只要用它作为媒介,那么,一切归零之后。
之后,自己与他,若能活下,想来会找个僻静的地方避世而居吧。
倘若,失败了,在苏瑞那里还有他的存在,也算是自己留给灵画一族最后的一道保护伞吧。
一路上,两人不再言语,只沉默的往深渊的方向继续前进,只不过这一次谁也没有耽误时间,而是尽全力的在赶路罢了。
此时的苏家祠堂中,苏瑞作为苏家祭司坐在仅次于家主的位置上,在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鬼童,以前对于鬼童的存在大家都只当看不见,可这一次,祠堂中几个长老再也不能无视下去了,当即就有人开口说着。
“他是蕴府收下的弟子,寄养在我苏家也就罢了,可是祭司大人,你传授他苏家功法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就是,我苏家之所以一直站在隐世家族的位置上受人敬仰与苏家独一无二的强大功法分割不开,可祭司你上任以来不仅封锁了神楼不许弟子前往,家主也没说什么,可如今,说到底,这个鬼童修的是鬼道,就算是一句外族都轮不上,如今你却想要传授他功法,你将祖宗法度置于何地,你又将我们这些人置于何地。”
两声质问相接而出,更是将事情抬到了祖宗法度上去了,台下更有不少人都在点头附和,站在他身边的鬼童南笙都想要开口争辩,只是端坐在台上的青年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苏瑞伸手拦下了南笙,他将目光放在了刚才发言的两位长老身上,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二位长老开口闭口都是祖宗法度,苏家功法,竟也看不出苏家功法究竟是何,当真是做得苏家的好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