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的人是我的执念,血肉所化,碎骨所剔。
沈瑜捧着一束野花来到郊外的坟墓旁。
把野花轻轻放在那个只有一块石头的墓碑上。
野花是那个人喜欢的颜色,淡淡的白配着淡淡的蓝色。
他说这样就像天空一样,好像无论何时,都能看到这样的色彩的存在,即使在无声的世界里,也可以得到一抹安慰。
沈瑜拿起自己磨好的石头,在墓碑上雕出一个深深的岑字。
岑梓佑,你还好吗?
“我好像……不知道多久没来看你了。”
沈瑜捧起花,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娇嫩的花瓣,有一些花瓣落下了,随着吹来的清风飘到墓碑上,有一瓣卡在了那个深深的岑字里。
“你倒是好,连花瓣都对你这么恋恋不舍。”
墓碑旁边有着她刻意种下的野花,现在开了一些,衬的中间的石头有些突兀。
“你看,你的墓碑安在这中间多影响美感,你怎么还不起来呢?”
可惜,她永远也得不到回应了。
但是沈瑜还在等,等着那个小聋子,像以前一样,嘴角扯开一抹微笑,玄色眼眸眨了眨才锁定她所在的位置,若是没看到她的唇语,便会有些惊慌,犹豫着该怎么让她再说一遍。
那是个曾经立志济世救人的少年,穿着很淡很淡的米色衣衫,医术高朝,可惜生来就耳朵失聪,什么也听不到,却会根据唇语读懂别人要说的话,有时候可以以假乱真,让人以为他是个正常人。
就是这样善良的少年,早早离开了人世。
“为什么上天不曾舍得给你一丝一毫的垂怜?”
沈瑜微微颔首,额前的发丝遮在眼前,两行泪水突然滑落,滴在手里的白花上,像是露珠一般晶莹剔透。
迎面刮来的风更加猛烈,将沈瑜快要落下的眼泪吹走。
很像他。
从前沈瑜不曾落过眼泪,只有受了伤在治疗的时候疼的不行,才会捂住眼睛。
这时候岑梓佑就会拿着一把大扇子给她扇风,风吹来的时候,沈瑜借着皮肤感受到的一丝凉意,很快就冷静下来。
如今的这阵风,很像她期望已久,却不曾得到的那个怀抱。
那个少年的怀抱。
如果那天,自己在走之前,抱一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