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起身,拜谢父亲。
这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见到她的父亲。
也是记忆中最深刻的一次。
搬到别院的时候,母亲没来见她。
她不知道,母亲因为她失踪,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消息已经昏迷了好几天。
母亲本来就羸弱,特别容易染上风寒疾症。
这几天一直是楚沐笙守在母亲身边,祈祷着楚芷笙能够平安回来。
楚芷笙正式被禁足的第一天晚上。
洛婉瑶逝世。
楚赫破天荒地命令全府上下所有的人在他特意为洛婉瑶建造的灵堂里守灵跪拜。
楚芷笙和楚沐笙并肩跪着,一高一矮两个瘦小素白的身影格外凄清。
楚沐笙跪了整整一夜,一身白衣,额前白色布条垂地,彻夜未眠。
楚芷笙始终只是垂眸。
她已经够悲伤了。
楚芷笙以为自己会哭的停不下来。
实际上并没有。
她只是觉得心寒。
刺骨冰寒,仅此而已。
灵堂里的祈愿进行了好几天,楚赫从来没有这么严肃庄重过。
白色花朵和圆形纸片纷纷扬扬在灵堂里飘飞洛婉瑶的灵位被放灵堂的最中央,只是,没有入楚家的灵位。
只是这般深深的悼念,也弥补不了洛婉瑶凄凉的一生。
楚沐笙长久凝望着母亲的灵位,默默不语。
楚芷笙守完灵后就开始了正式的禁足。
起初的几天,楚沐笙时常会来看她。
后来,父亲不知道为何发现了这件事,下令不管是谁都不允许来别院。
她想,大概又是大夫人在父亲耳边风言风语说些不好听的话。
自她有认知以来,她就明白,大夫人对于她和姐姐,抱有很重的厌恶感,每次她跟在父亲身旁之时,总能望见大夫人咬牙切齿的不屑表情。
楚芷笙被关在屋子里,除了几个仆人每天给她送饭,她见不到其他任何人,只能每日望着手腕上的双跳脱,细细数着时间,待到八年期限到了,她就可以重新获得自由和爱情。
那对双跳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了她的执念的化身。
再后来,楚芷笙听说,父亲把姐姐楚沐笙送上山习武,待她习成之时,才能回到楚家。
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楚芷笙透过小窗望着遥远的天空,只能看到一小片的湛蓝,依然是那么轻柔,那么纯澈。
她真的真的已经,足够悲伤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