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透着一丝不甘,楚沐笙抬眼望着谭仟篱。
谭仟篱俊美的脸庞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睛下方借着月光打上了一层的阴影,剑眉斜飞入鬓,在额前有些凌乱的刘海的遮盖下若隐若现,高而挺的鼻梁下是一张饱满的嘴唇。
此刻这张俊美的脸上透着复杂的神色,修长带着茧子的手指附上楚沐笙白皙的脸庞,停在银白色的闪着血光的左眼下方。
楚沐笙想要将这只手打掉,抬手之际被谭仟篱先行一步打在后颈,晕倒在谭仟篱的怀里。
谭仟篱抱起楚沐笙,回头望见趴在草地上的男子,既然知道他的身份,想必也不能留他了,宵练剑直插心脏,男子吐了一口血,撕裂般的疼痛席卷全身,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悲哀,随即脑袋重重垂下,失去了知觉。
谭仟篱将楚沐笙轻轻放在马车上,将宵练剑收入剑鞘,走到一旁从尸体中拔出承影剑,将含光剑装回一并收回剑鞘。
他看了看眼前散着一缕黑气的承影剑,发出一声叹息。
承影剑虽和他的宵练一样是名剑,但其本身凭借着斩必杀的锋利沾染过无数人的鲜血,曾经夺取了无数人的性命。
这把曾经的帝王之剑,邪气凛然,师父曾说过,这是一把被诅咒的剑。
通灵宝剑都会自己选择主人,自春秋时期的孔周之后,承影再没有选择过其他人作为主人。
直到那日师妹上山,沉寂了这么久的承影剑终于可以重新出鞘。
谭仟篱背上楚沐笙,施展轻功快速上山,他觉得也许师父师母可以解开他的疑惑。
不远处,静静伏在茂密草丛中的江枳儿缓缓起身,略显稚嫩的白皙脸颊在阴森森的树林里显得有些恐怖,她的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发梢的银铃被她的左手紧紧握在掌心发不出一点声音。
右手指尖的纤细针尖闪过银光,清脆的童音低低响起“看来,好戏终于要开场了呢,嘻嘻。”
她转身回到郊外的一座小木屋里,点燃一支蜡烛,温柔的黄色光晕自内焰一圈一圈扩大,照亮了这个不大但摆放得像是一个小型客栈的小屋子。
她打开桌上的精致黛色木盒,一排银针在烛光下看的一清二楚。
仔细谨慎地将手上没用的银针放回原处,这些银针明显是特制的,每根都极细极短,很难想象出她是如何运用它们的。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江枳儿连忙将盒子藏好。
木门打开了一条细缝,一个可爱女孩的小脑袋探出来,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眸,尤其惹人怜爱。
门外是一个书生装扮的男子,长发整齐竖起,素白衣衫,墨色长衫披在外面,一股书卷之气扑面而来。
“小生本是要前往泾阳城,路遇此地不知可否借宿一晚。”温润的声音好似一股清泉。
江枳儿浅浅微笑,苍蓝色的眼眸格外纯净。
“若是公子肯给枳儿讲故事,便可在枳儿这借宿哦。”调皮的童音还带着孩童的纯真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