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晚了。”顾剑辰看着那股疯狂挣扎的意志洪流，脸上的笑容彬彬有礼。
“我们这儿给您办的是终身VIP会员卡，不支持退款的。”
那台机器化作了宇宙间最贪婪的饕餮，死死咬住了千貌之主的意志，疯狂地撕扯，吞噬着它那由“真实”构成的存在本身！
与此同时，那个被当做“祭品”的“戴森球”故事，在庞大能量的催化下，瞬间完成了最终的变异。
它和之前植入所有灵魂的“希望”故事碎片，彻底融合。
一个完整的，逻辑自洽的，拥有无穷感染力的“超级叙事病毒”，诞生了！
轰隆——！
千貌之主的意志世界里，发生了宇宙开辟以来最恐怖的，也是最离谱的意识大爆炸。
那个麻木了亿万年的剑仙灵魂，眼中倒映出的不再是被伪神吞噬的绝望。
他看见了。
他看见了那支叫“希望”的凡人小队，开着破破烂烂的机甲，冲向了神明。
他看见了“戴森球”文明，在恒星熄灭前，发出的最后怒吼。
他懂了。
他懂了自己当年那一剑，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是为了荣耀，不是为了宗门，更不是为了什么狗屁天道。
就是不爽！就是不服！
就是为了反抗！
“为了自由！”
剑仙的灵魂，发出了第一声响彻整个意识海洋的怒吼。
他手中的剑光再现，但这一次，斩向的不是记忆中的伪神，而是这片囚禁了他亿万年的，叫“千貌之主”的意识天空！
“我这一剑，叫‘老子今天不上班’！谁也别想管我！”
剑光撕裂了天空！
一石激起千层浪。
那个头戴皇冠的帝王，瞳孔中燃烧的不再是焚城的毁灭之火。
他看到了一个文明的崛起，看到了向神明挥刀的凡人。
“朕的国度，岂容伪神踏足！”
帝王的咆哮，带着无上的威严。
“来人！护驾！把这个伪神的天灵盖给朕掀了！”
他开始在意识的国度里，重整属于自己的军团，向着天空发起冲锋。
那个盗火的凡人。
那个欺诈师。
那个用谎言构筑文明的骗子。
所有被唤醒的灵魂，在这一刻，脑子里那段关于“反抗”的故事被彻底点燃。
他们不再是陈列架上冰冷的藏品。
他们不再是戏剧中被玩弄的演员。
他们变成了真正的“反抗者”。
那个欺诈师最是离谱，他没有直接攻击，而是开始在千貌之主的意识海洋里疯狂散播谣言。
“喂喂喂！听说了吗？千貌之主其实是我们这边的卧底！它这是在考验我们的反抗精神！大家加把劲，通过考验就有奖品！奖品就是自由！”
“最新消息！千貌之主被更牛逼的大佬给打了！现在就是个空壳子！谁打爆它的核心，谁就是新的神！”
成千上万，亿万计的灵魂，在千貌之主的意识海洋中，掀起了史无前例的巨大叛乱！
它们不再是单一的灵魂碎片，而是汇聚成一股洪流，一股叫“自由”的意志洪流，疯狂地攻击着千貌之主的“自我认知”，动摇着它的“存在根基”。
它们在它的记忆里涂鸦，在它的逻辑里蹦迪，在它的思维核心上随地大小便。
“不……不！！！你们是我的！你们只是我的藏品！是我的数据！”
千貌之主发出了痛苦而混乱的咆哮。
它的意志在分裂，它的认知在崩塌。
它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精心收藏的玩具，会反过来咬碎自己的喉咙。
“回到文件夹里去！都给我回到文件夹里去！”
外界。
那张由无数金属面孔组成的巨大笑脸，开始剧烈地扭曲。
构成它的那些面孔，原本带着“傲慢”、“好奇”、“愉悦”的表情，此刻，全部化为了极致的“恐惧”和“痛苦”。
咔嚓——
第一道裂痕，出现在巨脸的眉心。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蛛网般的裂痕，迅速蔓延至整张巨脸。
“砰”的一声，一只代表“傲慢”的眼睛面孔从巨脸上脱落，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顾剑辰静静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场由他亲手导演的，针对神明的戏剧，终于迎来了最高潮。
神魂的巨大透支感，此刻才如潮水般袭来。
他的眼前一黑，世界变成了一团模糊的色块，整个身体像被抽空了骨头，软了下去。
他晃了一下。
一只手臂闪电般地伸出，不是扶，而是粗暴地一揽，紧紧环住了他的腰，将他整个人拽进了一个带着清冷香气的怀抱。
谢清寒将他半抱在怀里，感受着他身体的虚弱，以及那颗依旧在疯狂跳动的魔心。
她的仙道意志，第一次，没有进行任何计算。
她只是贴着他的耳朵，用一种混合着后怕，疯狂，和极致占有欲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吐出几个字。
“你把力气都用完了。”
她的声音很低，像野兽的咕哝。
“正好。”
“这下，你哪儿也去不了了。”
顾剑辰的眼皮重得抬不起来，他费力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虚弱又得意的笑。
“师尊……的怀抱，就是终点。”
谢清寒抱住他的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将他勒进自己的身体里。
“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