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灰白色的神魂冲击波，没有声音，却比任何声音都恐怖。
它就是死神的官方账号，发了一条新动态，内容是“你号没了”。
顾剑辰抱着怀里的人，没躲。
躲？往哪躲？归墟快递，使命必达，拒收就给你放菜鸟驿站，反正你得死。
他手里的霜天剑，那朵灰黑色的火焰迎了上去。
轰——
没有声音。
就是感觉宇宙被人拔了网线，显示器黑屏，然后一只大脚把显示器踹了个洞。
那朵灰黑色的火焰，抖得比帕金森还厉害，眼看就要断气。
一股力量撞过来。
这股力量不讲道理，跟你小区里开着远光灯还猛按喇叭的破车一样，又冲又野。
顾剑辰抱着谢清寒，整个人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他现在就是个台球，还是被高手用尽全力打出去的那颗。
他的魂体，闪得跟蹦迪现场的灯球一样，还是最费眼那种。
【警告！您的‘壮士一去兮’付费外挂体验结束，感谢使用，欢迎下次……算了，没下次了。】
【温馨提示：本次服务体验感极差，系统后台已自动为您提交差评，请注意查收跑路客服的亲切问候。】
系统那个弹窗一闪，黑了。
彻底黑了。
连客服都提桶跑路了，这班是真没法上了。
“噗——”
顾剑辰的魂体，第一次尝到了自己的“痛苦”。
味道是铁锈味，还带着点过期的腥气，差评。
他撞在一块大石头上，那石头当场裂成了好几块，死得比他还干脆。
他怀里的谢清寒，身体就是抖了一下。
所有伤害，他都用自己这副快要报废的魂体给打包带走了，五星好评都没他这么能扛。
另一边，夜煌也差不多。
他像个没人要的破麻袋，飞出去老远，砸进一堆怨灵里。
那些怨灵本来还想凑个热闹，结果被他身上的魔君VIP气息吓得当场作鸟兽散，给他清出了一块地方。
“咳……咳咳！”
夜煌扶着他的方天画戟，站了起来，动作跟个八十岁老头一样。
他抹掉嘴角的黑血，颜色跟他身上的衣服很搭。
他死死盯着那尊怨灵之王。
那玩意儿毫发无伤，两团绿火眼睛里，全是看戏的表情。
一股凉气，从夜煌的脚底板直接冲上天灵盖，把他全身的魔气都给冻住了。
打不过。
这根本不是打架。
这是拿鸡蛋去砸铁饼，鸡蛋碎了，铁饼嫌你脏。
怨灵之王没急着动手。
它那张用无数张脸拼起来的脸，慢慢转向了顾剑辰。
那两团绿火，突然就亮了。
那眼神，夜煌看懂了。
那是一个饿了三天三夜的流浪汉，突然看见一桌满汉全席。
不，是看见了一张无限续杯的自助餐券。
“操！”
夜煌脑子里的CPU突然就烧起来了，他对着顾剑辰的方向，用魂音疯狂咆哮。
“它的目标是你！是你个鳖孙！”
他声音里全是想不通和凭什么。
“你这家伙刚换的新号，装备全白板，但是账号本身是SSR限定款！你的灵魂干净得跟刚出厂的矿泉水一样！”
“你的生命气息，在这片坟地里，就他妈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超级探照灯！比我爹的魔宫大灯还亮！”
“对它来说，你不是个人，你是一盘会走路的、冒着热气的、顶级神户牛肉！”
夜煌不是在猜。
他是在念产品的说明书。
顶级神户牛肉。
顾剑辰瞬间懂了。
他的“味觉”里，那股子黏糊糊的，让人想吐的【食欲】，已经把他整个人都给包住了。
闹了半天，自己才是那道主菜。
谢清寒和夜煌，顶多算是饭前送的那碟花生米。
不对，他俩连花生米都不算，就是擦桌子的抹布。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师尊。
她脸白得跟A4纸一样，气息弱得像手机只剩百分之一的电，随时自动关机。
他又抬头，看着远处的怨灵之王。
那家伙已经把他当成盘中餐，就差一双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