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刚才没有落井下石。”
夜煌眉毛一挑，没说话。
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作为感谢，”谢清寒继续说，“我可以答应，帮你拿到归墟最深处的那滴‘魔龙始血’。”
轰！
这四个字，像一颗九天神雷，直接在夜煌的脑子里炸了。
魔龙始血！
那是他们魔龙族写在族谱第一页，传说中的究极圣物！
是能让他血脉返祖，从高富帅直接进化成龙傲天的神仙外挂！
他这次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来闯这破地方，图的不就是这个吗！
这女人怎么会知道？
这比他知道他爹藏私房钱的位置还让他震惊！
“你……”
“但是。”
谢清寒根本不给他提问的机会，直接打断。
她的语气，不是商量，不是通知，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从现在开始，这个临时团队的规矩，我说了算。”
“之后所有的战利品，我拿七成。”
“剩下的三成，你和我徒弟，你们自己商量怎么分。”
“你有意见吗？”
空气，瞬间凝固。
躲在更远处的血魔子，下巴差点砸到脚面上。
我的亲娘姥姥！
大姐你这是在干嘛？
你这是在抢劫啊！
刚才还和和气气跟人家商量四六分账，现在血条满了，直接掀桌子，要搞垄断经营？
这翻脸的速度，火箭都追不上！
夜煌的脸，一瞬间就黑了下去。
黑得跟锅底一样。
“谢清寒，你别太过分！”
黑红色的魔气从他身上炸开，像沸腾的石油。
“七成？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谢清寒好像完全没看见他那副要吃人的样子。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她抬起手。
一根手指，又白又细，慢悠悠地，点向夜煌旁边那块半人高的石头。
没灵力。
没特效。
甚至没声音。
噗。
一声轻响，跟戳破一个肥皂泡差不多。
那块硬得能当传家宝的巨石，就那么凭空，无声无息地，变成了一捧沙子。
非常细腻的，白色的沙子。
风一吹，就散了。
原地，什么都没剩下。
夜煌眼里的怒火，瞬间凝固。
他全身沸腾的魔气，也在这一指之下，被冻住了。
这……这是……
法则！
虽然很弱，但货真价实！
这个女人，不仅修为恢复了，她对法则的理解，比受伤前还他妈深了一步！
一滴冷汗，顺着夜煌的额角滑了下来。
他狂，他傲，但他不是傻子。
他很清楚，刚才那一指头，要是戳在自己身上……
他现在估计也变成一捧沙，随风飘扬了。
这个女人，现在要杀他，可能要费点事，但绝对能杀掉。
漫长的，让人窒息的沉默。
夜煌身上的魔气，跟漏了气的皮球一样，慢慢缩了回去。
他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
“……没……有。”
“很好。”
谢清寒收回手指，那副样子，好像她天生就该站在这里，对所有人发号施令。
搞定了刺头。
她这才终于转过身，慢悠悠地，走回到顾剑辰面前。
好像刚才那个一指头把魔道高富帅吓尿裤子的，根本不是她。
她走到他面前站定。
那双灰白色的眼睛里，终于带上了点复杂的东西。
有欣慰。
有心疼。
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更深，更偏执的依赖。
她主动伸出手，握住了他那只由魂力构成的，冰凉的手。
那触感，让她舒服地眯起了眼。
“谢谢你，剑辰。”
顾剑辰反手，握紧了她。
他能“尝”到。
在她心底最深处，那股因为自己刚才的“守护”和现在的“顺从”而产生的，病态的，几乎要满出来的愉悦感。
他通过灵魂，回了句话过去。
那句话，温柔得能滴出水。
“师尊，你我之间，无需言谢。”
一旁的夜煌，看着这师徒情深的恶心场面，牙都快酸倒了。
他重重地“咳”了一声，把方天画戟往地上一顿。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这还躺着个尸体呢，能不能尊重一下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