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大的眼开始聚焦起因为震惊而发散的焦距，一点一点汇聚，视线里便是那又长又密的睫毛扫过柔软的肌肤。
此时窗棂外斜斜地铺进那明媚的眼光，倾泻在他们身上，仿佛渡上一层薄薄的骨瓷光亮，还有那红梅，竟然顺着风吹进来的方向，大片大片红红的梅花纷纷扬扬地洒落，像是婚庆时的落下的漫天彩花.....
不...
不该同这个人还有半分的感觉。
她一把将裴泠推开，让其撞上那身后的窗棂，笨重地擦着嘴唇，眼睛里含恨又氤氲着一层湿气，即使隔着一层面纱，也让她觉得羞辱，她愤怒地看着裴泠：“我会杀了你的！....”
“当年你想要私奔的人就是他？！”
裴泠冷冷地一笑，眸光犀利无比地看着杵在一边，猝不及防把这个当局者变成旁观者的离凤，他愣了一下，皱紧眉头，将她拉过来，回道：“真是好久不见啊，裴皇。”
“想不到你身为君川的皇上也还是一样风流的很，只是，她是我的女人。”裴泠一边说着，一边拉住了她的手，试图将她拉到他的身边去。
但是离凤并未松手。
一拉一扯之中，她便尴尬地横在他们中间，左右手分别被他们抓着不放。
离凤盯着裴泠，好笑道：“裴皇，这可是君川，而这位可是我即将过门的皇后，怎会是你的女人？”
“是不是你自然清楚，她是小九，也是瑶青青，更是我裴泠的妻。”裴泠拧紧眉强调到。
“你的妻？真是好笑，这位可是清酒，你说的瑶青青不是在五年前已经死了么？”离凤挑着那细长的桃花眼，摇曳而出一丝讽刺。
裴泠看向她，眼里充满了柔情：“她就是小九，我最清楚不过了。”
她眯起眼，冷漠道：“放手！”
裴泠不放反而握的更紧，那宽厚的手缓缓滑过那被纱布缠绕的断了的小手指处，轻柔地摩挲着：“你这里是在五年前断了的，我记得。”
这小手指的断裂便是她那一夜永远抹不去的痛。
如今听他这么说，她情绪有些糟糕，猛地发力甩开了他的手，冷冷道：“我的手指断没断，与你何关？”
裴泠就要凑上来时，离凤立即上来，抵在她面前，隔着裴泠提醒道：“裴皇，这里不是你的九泽，而是我的地盘，这位清酒可是我君川未来皇后，请你放尊重一些。”
“她是我的皇后，就连她的儿子都是我裴泠的儿子！”裴泠冷下眼，沉沉道。
离凤微微一顿。
她当即反感：“我儿子的爹早死了，不要觉得我的小手指与你要找的那人都断了就以为我是她，我不是她，你还要我解释多少遍？”
“我知道你还在恨我五年前对你的绝情，可是那是形势所逼。”裴泠沉下眸子解释道。
她没有说话。
他便继续说道：“本来等我将这九泽江山拿到时便去找你，不曾想你连夜消失，就连你说你会去十里香都是骗我的，九泽哪里有十里香，你可知那一刻当我知道你为了永远离开我而说谎骗了我时，我是多么的无助么？”
她依旧没有说话。
她能回答什么，一回答不就承认她就是瑶青青了么？
她伸手摸摸地抓住了离凤，离凤看着她有些无助又痛苦的神色，对裴泠说道：“裴皇，这些话不该是你找到瑶青青的的尸骨对她说的话么？五年前的那一夜，是你亲手毁了她，是你亲手杀死了她，如今，你还有脸提这些做什么？不曾想到，堂堂裴皇竟然也会是这么无耻的，难道你还想找到她，再亲手杀她一次？”
“再杀她一次？”裴泠有些震惊，眸底涌现出叠叠的迷茫：“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杀她？”
听到这里，她握紧了手，指甲几乎嵌进了掌心里。
离凤替她回道：“为什么？你不该问问你心爱的宛清歌么？当年，你交代她的事，她不是都按照你的要求照做了么？”
裴泠皱紧眉头，大步走过来，一把拎住了离凤的衣襟，冷冷道：“我何时交代宛清歌来做什么？难道你以为....当年是我让宛清歌来追杀小九的？”
“难道不是么？曾经做过的事便不敢承认了么？”
离凤不卑不亢，迎面而上：“当年你可知，你杀死了多少人，你又把她逼到何种地步，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又是如何绝望地杀伐，让那小小的十里河成为人间炼狱的？”
裴泠眸光微微一颤，越过离凤望向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的瑶青青，顿了顿，松开了离凤，往后退一步，有些受到打击道：“当年的事....我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