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一定小心行事,娘娘放心吧!”坠儿换了一身小太监的装束,她已经二十几岁了,倒也是成熟些,所以穿上男装也算是能够很好地鱼目混珠。
“去吧!将本宫的意思和银钱都带给毛良方,成败在此一举,他若是还有疑虑,你要说服他,切不可放过这次机会,可记得住了?”
“奴婢记住了!”坠儿跪安后出了门,同永和宫的一个小太监两人抬着一个恭桶出了北角门,坠儿的乔装打扮还真的是顺利的逃过了端木玦的第一层眼线,可是第二层眼线却是在毛良方的府上,德妃也是万万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帮着慕容霓裳布下天罗地网的。
坠儿出宫后便觉得一身的太监服装太过于显眼,所以换了一身随意的衣衫,像是毛府的小丫鬟一般,上前敲了门,拿出了德妃的令牌,那门子赶紧放了坠儿进去,耳坠儿却没有意识到附近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看。
进了毛良方的府邸,坠儿被领进了书房,毛良方一见坠儿连忙作了个揖,“坠儿姑娘,不知道姑娘前来所为何事啊?”其实毛良方是心知肚明的,因为汪太后找过他,给了他这方面的暗示。
“我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坠儿坐了下来,看着毛良方说道,“坠儿要给毛大人道喜了,能够得到德妃娘娘的青睐,想必就离着飞黄腾达不远了!”
毛良方嘿嘿的一笑,双手抱拳道:“不知道德妃娘娘有何事情找寻为臣,还派坠儿姑娘亲自前来?”
“毛大人是钦天监的主簿,可听过一个说法,叫做紫薇冲宫,必有大火,若是破军劫命,可就是冤魂索命了?!”坠儿单刀直入的问道。
“这……的确是冤魂索命,只是天象并未如此,姑娘为何这样说?”毛良方是个贪婪之人,所以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大人,做官可不能太迂腐了!”坠儿将一打儿银票放进了毛良方的手里,面带笑意的说道:“大人,天象如何你一定是有办法的,而且进来宫里死了人,这冤屈可是大着的,怎么会天上没有异象!”
毛良方依旧作揖道:“请姑娘细细的说来!”
“毛大人,宫里头死了一个宫女,这个宫女身份特殊,是皇后宫里的宫女,唤作佟柔嘉,今年一十六岁,她是在大年三十的晚膳上吊而死,你是有所听闻的吧?”坠儿见有了门路便说道。
“有所听闻,有所听闻!”毛良方连连点头,明白了一半儿。
“大年三十的后半夜,也就是到了初一了,才发现这女子吊死,与此同时,皇后娘娘生了一个女婴,您说这是不是也太巧了!”坠儿看着毛良方继续说道:“您说有没有可能这冤魂会转世成皇后的公主,来索命了?!”
毛良方这下子全明白了,当即咽了口唾沫,眼睛看了看坠儿,小声地说道:“姑娘,这可是欺君罔上掉脑袋的罪过,可不敢乱说!”
“大人,如果有凭有据,就不会欺君罔上,外加掉脑袋了!”坠儿起身,拍了拍毛良方的肩膀,“若是皇后倒台了,后宫里现在就属德妃娘娘最大,若是德妃娘娘做了皇后,还能亏待了你?”
“可是……”
“大人,您别忘了,天象记事簿有您说的算,当晚出现了什么没人知道,也没人观察,只要你那天象记事簿上有问题,自然皇上不敢不过问,而且现在宫里众人生病,德妃缠绵病榻,新生的四皇子也是病了,太后可以证明,就连珩贵人也是病了,再不除掉皇后和女婴,恐怕所有人都要生病,皇上若是龙颜大怒,你担待的起吗?!”
“坠儿姑娘,可是欺君罔上也是要杀头的罪过啊,小人同样是担待不起!”毛良方意识到这次问题的严重性,所以他再三的疑惑,不似前痛快的答应下来,毕竟公主也是皇嗣,谋害皇嗣的罪过他是担待不起的。
“毛大人!”坠儿翻开桌子上放置的一本天象记事簿,不疾不徐的说道:“德妃娘娘听闻,当初珩贵人的孩子冲撞了皇后娘娘身体的这件事情颇有蹊跷,可是真的?”利诱不成,坠儿改成了威逼,毛良方本来就是一个不老实的人,想找他的把柄还是容易得很。
“这……姑娘可不能乱说话!”毛良方紧张地额头出汗,连忙用袖子擦拭。
“毛大人别着急,奴婢的话还没说完,不仅如此,毛大人对皇后娘娘为何如今在护国寺清修也是心中明白吧,什么头痛,什么祈福,不过是个借口!”
“你……你这是威胁!”毛良方指着坠儿说道。
“大人,奴婢可是先礼后兵,德妃娘娘说了,如果大人不配合的话,前几次的事情只要略微一查就清楚了,到时候是会龙颜大怒还是连坐九族,想必大人心中是明白的,一条是宽敞明亮的大路,另一条是绝境,奴婢想毛大人是聪明人,识时务者,自然会选择大路,为德妃娘娘效力!”
毛良方不得不答应坠儿,自己已经是一只脚踏进了泥潭深渊,即使不愿意踏进去另一只也是会被他们拉进去,何不如就一咬牙,万一慕容皇后倒台,他也算是捡了一条命。
“微臣明白了,请回去转告德妃主子,初一丑死的确是天象大变,而且破军星冲解紫微宫,有煞气,而且是不灭的冤杀之气!”
坠儿微微一笑,向着毛良方福了福身子,说道:“大人果然是聪明人,也没有枉费德妃娘娘的一片器重之情,奴婢告退了!”
坠儿一走,毛良方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里,愁容满面,太后嘱意自己天象不吉之时,他还以为是太后想让皇后娘娘多在护国寺留一段时间,没料到会是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如果自己这样一说,那皇后新出生的女婴就要被处以火刑,后宫之中向来如此阴暗,可毛良方没想到为了利益,一个孩童也不能放过!
……
坠儿从毛良方的府里回来后,小玄子也将消息送进了奉天室,端木玦正在朱批的手一抖,一滴血一般的朱砂便滴落在了奏折上,管密,继续低声的回禀道:“老奴派去监视的人回禀道,说是德妃宫里的坠儿去了毛良方府上,而且还给了毛大人大笔的银票用来收买,只要毛大人能够修改初一那天的星象,说是破军劫宫,紫微星弱!”
“破军星不是有战事发生,为何要说破军星?”端木玦放下笔问道。
“回皇上,此等事情在前朝也曾有过,就是相当于用占星术来害人,说是破军劫宫其实的意思就是冤魂索命!”管密解释道。
“冤魂索命?”端木玦眼睛惯性的眯了一下,看来慕容霓裳说的没错,宫中的确有人心怀叵测,一直想要迫害皇子,现在不仅是皇子不安全,就连公主都难逃一劫,上次是和心中毒,这次手段更加的高明了,居然想利用占星术,借钦天监之口谋害他人,端木玦心中更加的厌恶,不仅仅是德妃,还有钦天监,毛良方这个蛀虫,几次三番的勾结她人作乱后宫,若是此次不杀一儆百,恐怕巫蛊、占星等邪术将会愈发的猖狂。
“秘密的派人盯着,府里头也安排好人,要监视毛良方的一举一动,但是不要打草惊蛇!”端木玦倒是要凝神静气的看着,德妃、毛良方到底准备唱一出什么样的戏,他们又是准备如何迫害一个刚出世的小婴儿的。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管密退到了后殿的耳房,小玄子早在那里等着,见师父走了过来,连忙奉了杯热茶过去。
“师父,奴才已经向空静别苑传了消息了,而且还在皇后面前说此番功劳都是师父您的!”管密看了一眼愈发机灵的小玄子,未语的点了点头,若是有选择的话,管密宁可不选择慕容皇后,因为太精乖的主子,奴才就会不好做!